李自成的中军大帐,是整个队伍的心臟。
此刻,这颗心臟里的气氛,凝重如铁。
大帐中央,李自成坐在一张虎皮大椅上,眉头紧锁,听著下方各路將领的匯报。
“闯王,末將营中今日掉队的弟兄,超过了五十人!”
“我这边也差不多!再这么下去,不用官军来打,我们自己就散了!”
“这鬼天气!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抱怨声此起彼伏。李自成一言不发,瘦削的脸上看不出喜怒,但不断敲击著扶手的手指,暴露了他內心的烦躁。
就在这时,帐外亲兵高声通报:“闯王!李过將军求见!”
“让他进来!”
李过大步流星地走进帐来,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抱怨,而是抱拳朗声道:“闯王!末將有策,可解今日之困!”
一句话,让整个大帐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李过的身上。
李自成的眼睛也亮了起来,身体微微前倾:“哦?说来听听!”
李过清了清嗓子,將刘承宇教给他的那套“草龙铺路”的计策,用自己的话,慷慨激昂地复述了一遍。他著重强调了“树枝为骨,茅草为肉”和“全军铺路,快速通过”这两个核心要点。
他说完,整个大帐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那些粗鄙的武將们,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张著嘴,满脸都是不可思议。他们和李过一样,虽然听得半懂不懂,但那个画面感太强了,让他们本能地觉得——这法子,好像……真的行?
“胡闹!”
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眾人循声望去,说话的正是军师宋献策。
他站起身,摇著羽扇,一脸的不以为然:“李將军,你也是带兵之人,岂可如此异想天开?全军拔营,本就人困马乏,如今不思休整,反要驱使士卒去做此等无用之功,岂不是雪上加霜?”
李过脸色一沉,正要反驳。
宋献策却不给他机会,继续说道:“所谓草木铺路,看似巧妙,实则愚不可及!试问,这方圆百里,草木够我们几万大军铺多远?砍伐草木,动静何其之大,若是引来官军的探子,我军虚实岂不尽皆暴露?再者,万一此法无效,白白耗费了士卒体力,军心动摇,这个责任,李將军你担得起吗?”
他一连串的反问,句句诛心。不仅否定了计策的可行性,还直接上升到了军事安全和动摇军心的高度。
原本一些觉得计策新奇的將领,听他这么一分析,也开始动摇了。
“宋先生说的……好像也有道理啊。”
“是啊,万一没用,不是白忙活了吗?”
李过被问得哑口无言。他只知道这个计策听著厉害,但真要辩论其中的细节,他哪里是宋献策这个读书人的对手。他急得满头大汗,涨红了脸,却说不出一句有力的反驳。
李自成也皱起了眉头,他看向李过,眼神里多了一丝失望。
中军大帐的气氛,再次回到了冰点。
就在这时,李过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一拍脑袋,对李自成说道:“闯王!此计……此计並非末將一人空想!末將帐下,有一人可为此计做保!请闯王允准,宣他上帐!”
“哦?”李自成来了兴趣,“你帐下还有此等人物?宣!”
很快,一身普通士兵打扮的刘承宇,被带到了中军大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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