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鹰与屠三骑马往衙城北面雷塘疾驰。

和园上空黑烟蔽日,尖叫声、哭喊声、求救声在墙內翻涌。

围府的官兵已撤出三分之二帮忙救火,其余人把守各门。

凌云鹰翻身下马,轻推一掌震断门閂,飞身而入。

正堂火势凶猛,浓烟呛鼻,火龙已然攀上房檐。如此情势,却不过几人搬水救火,可见要害確在內院。

他心中雪亮:蛇王將出,李鎔故意烧毁和园,欲將数十年来勾结官商、贪污行贿、买卖人口、杀女蓄蛊,豢养邪士等种种罪证付诸一炬,令官府期年调查功亏一簣!

他不由得握紧双拳,朝千重昨夜所指寢殿处奔去。

內院火势如洪,浩浩汤汤。

赤海中伸出无数触手,飞一般缠住门窗、栏杆、柱子,当即將其绞碎。

东西两廊连带数十厢房轰然倒塌,砸入火海,激起一丈高的火浪。

救火者手忙脚乱,有些人跑得慢,被大火缠住双腿,登时扑倒在地,嘶喊未起,便被吞没,只余浓烟裹著一股腥臭蒸腾。

寻常失火,岂有如此凶戾之势?定是早有人在四周泼油!

见有数十人提水奔来,凌云鹰沉腰立马,横出一掌,使一招“隔山震虎”,沛然內力將桶中水凌空吸摄,化作一道水龙尽数扑向火场。如此反覆几次,廊上火势登时减弱少许。

他瞥见墙角有两缸水莲,呼啸一声,屠三立时奔向墙角,將一个半人高的水缸举过顶,推掌运至凌云鹰手边。

凌云鹰猿臂轻舒接住,吐气开声,猛將水缸打向屋舍深处,隔空將其震碎。

偌大一缸水倾泻而下,势如瀑布,倒抵得过一二十人之力,救火者无不嘖嘖称奇。

凌云鹰环顾四周,果见一月洞门,门后黑黢黢,涌出岩浆般的火潮。

屠三再推来一缸水,凌云鹰双掌接过,打向那处,水火相激,白汽狂涌,火势稍弱。

“叫二叔回府带人!”

凌云鹰说罢,转身奔进月洞门。

月洞门后,木尽没,房屋半塌。

忽听房中有谈话声传出,凌云鹰走近窗边一看,是安王夫人与一白衣青年。

这白衣青年长身玉立,俊美无儔,眉目间有几分胡人气韵,像极了叶从明欲请而不得的陆鹤风。

夫人冷笑道:“陆鹤风?你父亲是陆敏之,母亲是康好好……啊,康好好果真是密宗红教的人。哼哼,你猜得不错,李鎔、赵典与红教確实相互利用。红教武僧传授李鎔密宗心法,怂恿他上鹤鸣山夺和光玄玉,又拉来赵典这个天师派叛徒——听说,百年前天师派张天璣私用和光玄玉,內力大增,单枪匹马灭了几个邪教,对不对?”

“夫人的意思是,我爷娘是三方斗爭的牺牲品,只不过由李鎔出面杀人?”陆鹤风的声音好似绷紧的弓弦。

夫人微微頷首:“是,但也不是。我听说,红教这十几年来派出不少武僧游歷中原,直到四月,圣人灭佛,他们才稍作隱匿。密宗神通广大,若真想夺和光玄玉,办法成千上万,却为何选中与鹤鸣山相隔千里的扬州和园?仅仅因为李鎔是天家血脉,可以作蛇蛊引子——绝没有这么简单。你真正的仇人是谁,还两说。”

“既如此,当年与此事有关的,我见一个杀一个!”陆鹤风猛地握紧拳头,指节泛白。

夫人笑了,似讥讽,又似怜悯:“难不成,你还能夷平密宗?!除非你也得了和光玄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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