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夫人笔走如飞,將千重所述蛇牢细节一一录下。
一声鸡鸣,很远,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
三人抬头看向窗,天已蒙蒙亮。
千重嘆息:“不怪陆鹤风不信,我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好像做梦一样。”
凌云鹰从怀中拿出一本薄薄的书,“叶夫人搭了你的脉,发现你体內有一阴一阳两股內力运行。这是习武之人的大忌。两股內力若不融合,你每次运功都会造成两力不协,长此以往,这身內力非但无益,反如附骨之疽,累及性命。所以你说自己没有记忆,我是信的。”
他翻开书页,“这是家师绘製的十二经图,你依照其中记录的方法,每日早晚运气调和,从手太阴肺经,至手阳明大肠经,再至足阳明胃经……到足厥阴肝经止。如此三五日,你再运功时,不会太受二力不协之苦。其他的,待你去到奥堂,再求家师相助。”
千重喜不自禁:“你真好,我真不知该怎么谢你。”
接过书看,上绘有一人形,人身各处均注有穴位名称,后附调息运气之法,写著“寧心静神,引气自膻中出”等语。
窗户“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小竹筒乘风而入,轻飘飘落在案几上。
凌云鹰打开竹筒,看过其中字条,神色陡变——
和园走水!
这时,门外有人疾奔而至。
“阿郎,不好了,长安来的赵御史带人围府!您快去看看吧!”
“什么?!”
叶从明再顾不得其他,箭步衝出。叶夫人紧隨其后。
凌云鹰回身按下千重,旋即又触电般缩回手,低声道:“今天我若没回来,你不要走出这院门。若有异动,我自会安排。”
他从怀中抽出一对鹰首匕,一把递给千重,一把藏入左袖。
“將这匕首藏好,必要时自保。”
说罢转身便走。
千重急忙伸手去拉,想多问几句,却拉他不住。凌云鹰足下生风,跃窗而出,轻功一展,往后门飞去了。
千重望著空荡的窗口,悵然长嘆,心想:“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定是和园出事了。他怕府衙一旦调离人手,贼人趁虚而入,才交代我不要出去。但我岂能坐观上壁?”
她將鹰首匕藏於袖中,快步出门。
院门虚掩,门外有数十男女奔窜,惊惶叫喊:“快跑啊,官兵围府了!”
叶夫人迎面將他们拦住。
她神色冷峻,已不是昨夜娇柔的模样,长袖一挥,声如洪钟。
“叶刺史立身持正,决不怕奸人弹劾。你们若能沉稳应对,难关一过,我定有赏。倘若私自外逃,累及府衙——”
她说著横掌一劈,竟將一旁灌木夷平,“休怪我辣手无情!”
“小人不敢,一切全凭夫人吩咐。”僕人们惊恐万状,慌忙下跪。
“那便好,现在不要惊慌,各归各位,若有问话,照答便是!”
眾人诺诺散去,叶夫人隨即快步离开。
千重趁院外混乱,贴墙溜出,悄悄往前院疾行。她因內力深厚,自然耳聪目明、行动轻盈。
离府衙前院尚有数丈,便听得有人说话,口气倨傲。
“叶刺史勿怪,只因查案一年无功,言官弹劾,圣人这才下旨令侍御史方青德与本官接手。若你確无勾结罪人,自当无恙——將內外围住,十人一队去往各院仔细搜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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