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有一二百人应声答应,声震屋瓦。整齐的脚步声向四面而去。
千重忙俯身藏在灌木丛中,屏息凝气。好在这里草木繁密,將她的身子遮得严严实实。
待官兵分队走后,又听叶从明从容不迫的声音传来。
“和园今晨失火,业已吞没安王寢殿。此案將待柳暗明,赵御史未及通告,入衙便让,实在是——凌使者方才往和园去了,他的居所关係重大,恐怕不便搜查。”
赵御史冷笑,“哪儿来的凌使者?方內侍已到和园。只怕此刻,那儿的火早就扑灭啦!”
叶从明失声叫道:“这怎么可能!云鹰他、他可是——”
赵御史冷冷打断:“叶刺史,你是不服圣人,还是不信本官?”
“不、不,是我失仪……敢问赵公,凌使者……他是否也回府受审?”
千重此刻与一墙之隔的叶从明一般,心中充满无限困惑与慌乱:凌云鹰领圣命而来,为何陡然间一切都变了?
“圣人何时下派过使者?叶大人是聪明人,仕途无限,这些话无需本官再说第二次了吧?”
赵御史再度语出惊人。
千重登觉如坠冰窟,旋即焦灼万分,恨不得即刻飞去和园,將坏人统统打倒,救出凌云鹰。
这时,她忽觉后领被重重一拉,整个人登时腾空而起。
尚未定神,竟已被拉著奔出数十丈,一眨眼便七弯八拐、悄无声息地绕过搜查的官兵。瞬息便翻过围墙,一匹矫健的白马等候其间。
千重惊魂未定,回身看去,竟是包无穷。
“包二叔,到底发生什么事?云鹰呢?”
包无穷面色凝重如铁,欲嘆而未嘆,故作轻鬆道:“娘子不必担心,二郎自会应对。他要我送你去庐江,事不宜迟,咱们快赶路吧!”
“那个叫赵御史的围了府,一口一句圣人,还说这里从来没有凌使者。包二叔,是不是事態凶险,云鹰有意支开我们?”
包无穷眉头一拧,不由分说將千重拉上马。
他手脚奇轻奇快,与屠三不分伯仲。未及千重惊呼一声,他早一夹马腹,疾驰而出。
“小娘子,二郎与你萍水相逢,只因……呃——只因不愿辜负长辈情谊,才如此帮你。今日咱们略费心力尚能保你无恙,明日却不一定能了。你千万不要辜负他的好意!”
千重又惊又急,带著哭腔道:“包二叔,我一人安危不要紧!你快调转马头,我们去和园救他!”
说话间已沿山路出了城。
包无穷在一农庄前停下,买下一匹精神爽利的棕马,正待要走,回头却见城內某处“嘭”一声高高升起一串青黑色的烟。
包无穷回身一看,脸色骤变。
“糟了、糟了!”
他立即將千重所骑的白马拉至自己身旁,低声道:“二郎恐有性命之忧,恕老包不能相送!”
又將一个沉甸甸的荷包塞到千重手里。
“娘子往西南去,不识路就问。去到庐江,无人不识奥堂。”
隨即翻身上马进城。
千重十分不甘,心想:“他那样尽心为我安排,现下他有难,我岂能独自逃生?”
她咬牙拉韁绳调转马头,马鞭一打,那马嘶鸣一声,撒开四蹄奋力朝城內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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