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仪点头：“数日前，陛下以策画不力，屡失机宜为由，罢去景將军御营使、侍卫亲军都指挥使，外放西京留守。”
高怀德面色凝重。
他对景延广谈不上什么好感，但临阵换帅，还是禁军一把手，这个消息確实很炸裂。
“敢问现在是由谁继任此职？”
按常理，应该是李守贞。
竇仪摇头道：“现在中路禁军是由陛下直接统领。”
高怀德立刻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竇仪嘆了口气：“少將军，实不相瞒，下官就是景將军幕府属吏出身，隨他歷镇滑、陕、孟、鄆。”
“景將军虽然跋扈，但对朝廷、对陛下一直忠心耿耿，如今......落得这个下场，实在令人唏嘘。”
高怀德倒不这么看。景延广虽然在戚城之战中背了黑锅，但本人也算不上什么好鸟。
只是竇仪这么说，难道.......
於是他先点头赞同：“先生说的是。”
竇仪沉默了一会，忽然抬头，盯著高怀德小声问：“少將军以为，当今陛下是何等人？”
高怀德心中猛地一凛，面上却纹丝不动。
“陛下......自然是圣明之主。”
“外戚当道，阉宦横行，也称得上圣明么？”
竇仪感到一阵失望，当即起身告辞。
“竇先生，”
高怀德在身后叫住了他，然后从腰间摘下一块玉佩塞到他手中，意有所指：“今后或有不如意，不妨来宋州喝杯茶。”
竇仪猛的瞪大了双眼。
俄而，沉声道：“遵命！”
然而高怀德一直没把手鬆开。
“少將军？”
高怀德脸上绽起一丝微笑：“竇先生，朝廷发往李节帅大营的詔书，可否借我一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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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帐！”
符昭信拍案而起，怒道：“这分明是要我爹他们去送死！”
高怀德与曹威坐在地上，面色阴沉。
詔书一共有三份，一份是给高军的，另一份发往皇甫遇，当场解除了他神武统军之职，外迁滑州节度使。
而发给李守贞的那份最为要命。
其中提到，中路敌军已於数日前向北撤退，石重贵下令高、符领军追击，收復失地。
同时密令李守贞严密监视高怀德军队动向，不准擅动。
“少將军，现在怎么办？”
曹威沉声问道。
高怀德目光严峻。中路契丹未遭逢大败，而东西两路眼看没了机会，一定会向中路靠拢，寻求决战。
明眼人都看得出，契丹这是佯装撤退，意图诱出晋军，拉开纵深，好用他们熟悉的方式打一场歼灭战。
那石重贵的意思.......
“不能再等了！”
高怀德霍然起身：“我们今晚就走！”
不听號令，擅自调动军队，形同叛军。
等明日李守贞做好准备，他们怕是想走都走不了。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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