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高怀德起了个大早,巡视了一圈营盘,然后就突然消失了。
曹威与符昭信在大营一直等到中午也不见他人影,急忙派人去营中四下寻找。
才得知,少將军三个时辰前就一人一马出了军营,不知所往。
两人登时嚇得魂不附体。
现在周边的形势可谓一团乱麻,除了契丹游骑到处劫掠,杨光远叛军也在想方设法试图与契丹会和,还有贝、博被打散的残兵四处流窜。
这个节骨眼高怀德独自出营怕不是失了智!
曹威当即点起人马就要出营,老节帅千叮嚀万嘱咐把少主交到他手中,这要出了事,自己死则死矣,高家就绝后了!
符昭信苦苦將他劝住,只说“不定是高怀德那廝耐不住军中寂寞,跑鄆州喝酒去了。”
曹威仔细一想,倒也不无道理。
少主的作风他是见识过的,换在以前,能老实这一个来月,老节帅怕不是要去祖庙连哭上七八天。
而符昭信倒不是不担心他的这个內定“妹夫”,只是凭他的本事,曹威一走,他哪能镇得住这么多兵。
两人又在营中等到申时,眼见日头渐渐西斜,曹威实在坐不住,正待起身。
忽然,一员亲兵冲了进来:“少將军回来了。”
两人撒丫子奔出营帐,只见夕阳下,高怀德骑著马从北方疾驰而来。
身上不著片甲,只背著一根长枪,姿態从容瀟洒至极。
他来到帐中,翻身下马,军士们都围了上来。
这才发现,那照夜玉狮子的马脖至背两侧,悬掛著二十来个血淋淋的髡髮人头。
把马的下半身浸的像从血海里捞出来一般。
眾人讚嘆不已。
曹威又怒又喜,哽咽道:“少主,您......您万金之躯,怎能如此行险!若有个万一,末將如何向节帅交代!”
符昭信咧嘴大笑:“曹將军,我早就说这廝福大命大,在娶我妹子前他绝对死不了!”
高怀德一愣。
这话怎么听的这么奇怪。
仿佛他本来活的好好的,一旦娶了符大姐,马上就要嗝屁了似的。
高怀德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才对亲兵吩咐:“把这些狗头摘了,找功曹换些钱,给弟兄们分了罢!”
银骑都眾人都吹起了口哨,喜笑顏开:“咱们跟著少將军,一个月发的钱都能回宋州买房娶媳妇了!”
然后把马牵了下去。
符昭信瞧著眼热:“你好意思不给你大舅哥分些?”
高怀德“切”了声:“你明天跟我同去,我就分你一半。”
符昭信吐了吐舌头,连连摇头。
三人回到大帐,高怀德猛灌了一气凉水,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张地图:“今日收穫不小啊。”
两人凑了上来,高怀德指著地图道:“我今日在此,见契丹大军,源源不断从北面、西面而来。”
符昭信与曹威对视一眼,面露忧色。
显然契丹在西路和中路接连受挫后,决心在东路全力打开鄆州通道,与杨光远匯合。
一旦如此,则河北与平卢(即山东半岛)连成一片,后果不堪设想。
“但他们却不曾想,马家口两岸只有浮桥相连,而浮桥.......”
说到这,他卖了个关子。
符昭信急道:“浮桥怎么了?快说啊!”
高怀德看了眼曹威,继续道:“这十几日来,我时常留心河情,初时尚无异常,但近几日,河面似乎宽了不少。”
曹威神色有些莫名:“气候转暖,上游积冰逐渐消融,水流变大,这本就是常態。”
“啊!我懂了!”
听到这,符昭信灵光乍现:“妹夫你是想拦河筑坝,用蓄水衝垮浮桥,对吧?”
说罢,他正洋洋得意,高、曹二人都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他。
“怎....怎么,我说的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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