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真蜷在墙角,剧痛和呛咳撕扯肺腑。
地上盾牌惨烈的残骸刺入眼底!
王老五炸开的眼、无头同袍飞溅的脑浆、马枪挑起甩落的躯体、脚边仍然温热的断臂。
所有冻结在他神经里的血色画面,被“盾碎”点燃!化作滚烫的,能焚尽绝望的怒火!
盾碎了,就用刀!用这条饿出来的烂命去换!去抢!去夺!
烂命一条,死也要从那铁疙瘩上撕下二两肉!当做老子这辈子的断头饭!
胸腔里滚烫的兽性咆哮著压榨出最后的力量!
后背棍伤处、酸麻的筋肉深处,一股源自无数次泥泞挣扎、军棍硬抗、箭雨沉桩的蛮力轰然爆发!
魏真的身体从墙角暴起!姿势诡异得下沉屈膝,如同压到极限、蓄满毁灭的硬弓!
左手痛的使不上劲儿,那柄赵黑子给的锋锐长刀被他用尽全力双手反握,刀尖拖地,藏在背后冰冷阴影里!
不经意间,他的动作竟是暗合了某种独特的战场技法!
西夏重步兵的巨斧被赵黑子奋力一挡,轨跡偏斜,轰然剁在魏真刚才倒下的位置!
斧刃在砖地犁出一道火星迸溅的深坑!
一团冰沙血粒混著城砖碎片四溅横飞,化作一团惨白的迷雾!
就是现在!生路稍纵即逝!
魏真喉咙里炸出一声濒死野兽般的嘶吼!
身体如同绷断的弓弦急弹!后脚蹬碎冻血泥冰层!腰胯拧转发力!全身的重量和绝命的凶悍尽数灌入手臂之中!
刀——!
沉重的锋锐长刀自下而上,裹挟著魏真化作一道决绝的白练,直撩西夏重步兵重心失控而彻底暴露的膝弯后方,那是锁甲密集却最为脆弱的地方!
噗嗤——嗤啦!!
刀刃凶狠地楔入锁链间隙!甲环崩飞!腿腱应声而断!鲜血如同高压喷泉,从破口激射而出!
“嗷——!!!”
西夏重步兵爆发出惊天惨叫,巨斧脱手,铁塔般的身躯轰然侧倒!
魏真劈出这亡命一刀,巨大的反衝力將他带著向前踉蹌栽倒,险险避过砸落的铁甲肉山!
“死!”
赵黑子哪肯放过这绝好的机会!长枪如追魂黑电往前疾刺!
噗!
枪尖精准贯入西夏重步兵歪斜头盔下、颈侧裸露的皮肉!
惨嚎声骤然停止!沉重的铁甲轰然砸落,激起一片血泥尘埃。
魏真单膝跪在粘稠的血泊里,剧烈喘息著。右臂酸胀欲裂,左臂则是几乎完全失去了知觉,只有丝丝的坠痛。
胸腔里搏命的狠厉终於退去,留下的是被彻底掏空的虚脱!
身体深处,还残留著挥刀时那瞬间炸开的感觉——
被压缩到极致、从脚底引爆、沿著筋骨直衝刀锋的蛮力!比训练场短暂的聚力凶狠百倍!淬著血的腥咸!
“干得。。。。。。够狠!”
赵黑子拔出枪,杵在地上喘息如牛,看向魏真的眼神多了几分好奇,还有认同感!
没人看得见,他眼神的最深处,那深掩的疲惫几乎压塌了他的腰。
“別挺尸!捡盾!堵那边!”他嘶哑的喉咙爆出不容质疑的军令!枪桿指向另一处告急豁口。
魏真咬紧牙关,目光扫过地上陪伴他数日的木盾残骸。
他挣扎著站了起来,狠狠扯下旁边一具无头尸体腰间蒙皮的劣质小圆盾,圆盾布满血垢,远不如从前。
新盾套上左臂半废的手肘,仅靠上臂卡著握把。
右手紧攥那柄温热粘腻的锋锐长刀。
然而此刻!
刀柄沉重滑腻的触感,仿佛冰冷中多了一丝实在!那刀尖上,一滴粘稠、温热的猩红血珠,终於挣脱刀锋,无声地滴落进血泥里!
那刀尖滴落的猩红,竟隱隱带著。。。。。。
久违的粮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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