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换的蒙皮小圆盾套在左臂上,冰凉、僵硬!
远远不如那面碎裂的旧木牌贴合顺手。
麻木剧痛的左臂勉强卡住盾后握把,每一次细微的移动都牵扯著撕裂般的痛楚。
魏真右手紧握的锋锐长刀,刀柄被血和汗浸得粘腻,却不再是冰冷的死铁,反而隱隱透著一股搏命后的余温。
一种……活过来的凶戾!
赵黑子枪桿所指之处,城墙豁口如同被撕开的伤口,正汩汩涌出更多的西夏兵!
这次不再是试探的步跋子,而是顶著盾牌、挥舞弯刀和短矛的悍卒,这些擒生军如同闻到血腥的食人鱼,疯狂向上攀爬!
戍堡守军本就稀薄,此处压力陡增,仅剩的几个老兵和嚇破了胆的新兵在赵黑子的咆哮声中,正用长枪乱捅、石块乱砸,勉强维持著摇摇欲坠的防线。
“顶住!给老子顶住!”
赵黑子嘶吼著,长枪刺出如毒龙翻卷,精准地刺穿一个刚刚冒头的西夏兵咽喉,尸体栽落,又被后面的人踩踏著涌上。
但更多的敌人从豁口两侧攀援而上,刀光闪烁,惨叫声此起彼伏!
魏真拖著几乎半废了的左臂,踉蹌著扑向那沸腾的豁口边缘。
浓烈的汗臭、血腥和铁锈混合的恶风扑面而来,几乎將他掀翻回去!
一个西夏兵刚爬上垛口,狰狞的脸上还带著嗜血的兴奋,手中弯刀正要劈向一个慌乱的新兵!
杀!
魏真脑中没有任何多余念头,身体比思维更快!
他无法像之前那样双手握刀,只能单凭右臂,將那柄沉重的锋锐长刀自下而上,带著身体前冲的惯性,狠狠撩出!
动作远不如劈膝那一刀精妙,甚至有些笨拙,但那股从脚底炸开、经由腰腹强行拧转发出的蛮力,却依旧凶悍十足!
噗嗤!
刀锋狠狠砍在那西夏兵的大腿外侧!
皮甲碎裂,血肉翻卷!
那兵卒惨叫著失去平衡,又迅速被旁边一桿捅来的长枪顺势挑下了城墙!
但魏真自己也因发力过猛、左臂无法有效支撑平衡,被反衝力带得一个趔趄,差点栽倒!
左臂的剧痛如同钢针扎入骨髓,让他眼前阵阵发黑,他只觉得浑身酸软,头痛欲裂,但求生的本能让他不敢倒下!
“稳住!你他娘的桩呢?!”
赵黑子一枪逼退另一个敌人,眼角余光瞥见魏真的狼狈,破口大骂,声音里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
他知道这小子有股狠劲,天生是个杀人的兵,但左臂半废,新盾不趁手,如果稍一鬆懈,立刻就会倒下,而这豁口眼看就要崩!
桩?
魏真猛地一咬舌尖,剧痛让他瞬间清醒过来!后背棍伤处、腰腹深处那几块被反覆捶打过的筋肉,仿佛被这一声“桩”字点燃!
沉下去!站住了才有粮!死了连屎都吃不上!
一股狠戾之气再次压倒了左臂的剧痛和身体的虚脱!
他强行绷紧身体的核心,左脚死死踩住一块冻结的血冰,重心拼命下压!
那面彆扭的小圆盾被他用上臂和肩头死死抵住,像一块倔强的顽石,硬生生卡在豁口边缘!
一个西夏兵挺著短矛,嚎叫著刺来!矛尖寒光闪烁,直指魏真面门!
魏真不退反进!身体借著沉桩的稳固,猛地向前一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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