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天光未露,临时营地便被急促而尖锐的哨声撕破寂静。那哨音像一把冰冷的刀,直插进每一个深陷睡梦的学生耳膜。

“妈的,谁啊,大半夜的……”一个学生迷迷糊糊地抱怨,却在掀开睡袋的瞬间,被一股冰冷的空气呛得连连咳嗽。口中哈出的白气瞬间凝结成霜,手脚僵硬得像灌了铅,套上厚重的防寒服都费劲。

屋外,狂风咆哮,卷著磨盘大的雪粒,狠狠撞击著简陋的铁皮屋顶,发出密集的“噼啪”声,如同无数战鼓在耳边擂动,预示著一场恶战的来临。

“我的脚趾头都要冻掉了,这鬼天气真要命!”平日里最爱抱怨的胖学生叫做鲁平,他哆嗦著穿上靴子,嘴唇青紫。

“少废话,赶紧收拾装备!”李小雨已经全副武装,背著沉重的测量包,她的声音在寒风中显得格外清晰,带著一种超越年龄的果决。“林教授说了,真正的工程师,不会被任何天气嚇倒。我们是来征服自然的,不是被自然征服的。”

话音未落,铁皮屋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股夹杂著冰碴的狂风瞬间灌入,將屋內的热气瞬间抽乾。林晓东站在门口,身上的雪还未及融化便结成了细密的冰渣。他那被冻得通红的脸颊上,目光却如炬,仿佛能穿透眼前肆虐的风雪。

“各位,情况比预想的还要恶劣。”他甩掉身上的雪粒,声音低沉却充满力量,每一个字都像冰块般砸在学生们心头。“山顶风速已达八级,气温零下二十五度,能见度不足十米。气象台建议所有户外作业暂停。”

苏晴紧隨其后,手里捏著一张刚收到的气象传真,语气带著显而易见的担忧:“林晓东,气象台的警告很严重,这种天气下,发生意外的概率太高了。”

林晓东的嘴角轻勾,那笑容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冷厉:“意外?工程建设哪有不冒险的?当年修建老成昆铁路,铁道兵们在零下四十度的风雪中照样施工,啃著冰碴,睡在雪窝,用血肉之躯凿穿大山。我们现在这点困难算什么?跟那些为了国家基建献出生命的前辈们相比,我们这点苦,连皮毛都算不上!”

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学生,声音陡然变得更加严厉,带著不容置疑的威压:“我再问一遍,有人要退出吗?现在退出,我不会怪任何人。但一旦上了山,就没有回头路!”

学生们互相看了看,脸上写满了忐忑。有的人咬紧了牙关,有的人眼神闪烁,但最终,没有一个人开口。营地內一片寂静,只有狂风撞击屋顶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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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林晓东满意地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讚许。“那就出发。记住,今天我们不仅仅是在做技术测试,更是在证明中国工程师的意志和品格!我们不是温室里的朵,我们是能在绝境中开出希望之的钢铁之师!”

三辆经过改装的重型卡车在风雪中艰难前行,发动机的轰鸣声被呼啸的山风撕扯得支离破碎,听起来像受伤的野兽在哀嚎。车厢里,学生们挤成一团,用彼此的体温相互取暖,却依然抵挡不住从车厢缝隙中钻入的刺骨寒意。顛簸的山路让每个人都感到噁心反胃,胃里翻江倒海,却无人敢抱怨。

“林教授,我们到底要测试什么啊?”鲁平大声问道,试图盖过风声。他的声音带著一丝颤抖,显然是冻的。

“钻孔设备在极端条件下的稳定性,冻结管的抗冻性能,还有最重要的——”林晓东顿了顿,声音在车厢內迴荡,带著一种近乎偏执的狂热,“人的极限在哪里!”

话音刚落,卡车猛地一个急剎,所有人向前倾倒,撞成一团。司机从驾驶室探出头,声音被风雪模糊:“林工,前面的路被雪堵死了,车过不去!”

林晓东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跳下车,双脚踩在没膝深的雪地里。风雪割面,刺骨生疼,几乎让人睁不开眼。前方的山路確实被积雪完全覆盖,根本辨不清方向,仿佛被一堵高耸的雪墙彻底封死。

“怎么办?”王强也下了车,衝著林晓东大喊,声音被风吹散了一半,“要不我们先回去,等雪停了再来?这鬼地方,车都上不去!”

“不行!”林晓东断然拒绝,语气中带著不容置疑的坚决,“设备都运上来了,人也到了,绝不能半途而废!我们的目標就在那里,最多还有两公里!”他指向远处若隱若现的山峰,那里只有模糊的轮廓,被风雪笼罩。“我们徒步上去!”

“徒步?!”学生们都傻了眼,有人甚至惊呼出声,“这种天气徒步上山,不是找死吗?!”

“找死?”林晓东转过身,眼中闪烁著近乎疯狂的光芒。那目光让所有学生都感到心头一凛。“这就退缩了?当年红军过雪山的时候,条件比这恶劣一百倍!他们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却依然能凭著钢铁般的意志,翻越一座座死亡之山!他们都能做到,我们为什么不能?!”

他开始从车上卸载设备,动作乾脆利落:“所有人,背好自己的装备!我们用最原始的方式,征服这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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