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基建狂魔的地狱开局

指挥部里只剩下林晓东和苏晴。

苏晴给他倒了杯水，轻声问：“真的有把握吗？荷兰人的实验室理论。”

“有。”林晓东看著窗外灰濛濛的天空，“我不仅知道理论，我还知道具体怎么施工，怎么解决密封和排水的技术细节。他们没做成的，我们能做成。”他的自信，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魔力。

当天下午，坏消息传来。郑南山果然向交通部提交了报告，措辞严厉地反对林晓东的“激进冒险方案”。而就在此时，一个试验段的地基，因为前一天的大雨，发生了小规模的沉降滑坡，虽然没有造成人员伤亡，但这个事故，无疑是给郑南山的报告，增添了一个最有力的註脚。

压力，从四面八方涌来。计委的电话一个接一个地打过来，询问情况。工地上人心惶惶，所有人都觉得，这个从京城来的年轻人，这次真的玩脱了。

当晚，林晓东的宿舍里，灯火通明。他没有理会外界的风雨，而是在绘製一张无比详细的真空预压施工图。每一个管道的直径，每一个阀门的位置，都精確到了毫米。

“篤篤。”门响了。

苏晴走了进来，手里抱著一个电饭锅。“我跟炊事班借的，给你煮了点粥。”她把粥盛出来，放到桌上。

然后，她没有走，而是从包里拿出另一叠资料。“这是我托驻德国大使馆的同学，紧急传真过来的所有关於土壤力学和地基处理的最新德文期刊。虽然没有直接提到真空预压，但里面有几篇关於『土工膜』和『塑料排水板』的论文，也许用得上。”

林晓东抬起头，看著苏晴。灯光下，她的脸上带著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不言而喻的信任。在这全世界都质疑他的时候，这个姑娘，却在默默地为他寻找著武器。

“谢谢。”林晓东接过资料，只说了两个字。千言万语，都在这一碗热粥和一叠资料里。

三天后，顶著巨大的压力，林晓东在发生滑坡的那片试验场上，强行启动了“真空预压”试验。所有人都远远地站著，像是在看一个疯子在进行一场註定失败的表演。

郑南山也来了，他站在人群里，脸色铁青，手里攥著一份要求林晓东立即停工的红头文件。

隨著林晓东一声令下，巨大的抽水泵开始轰鸣。密封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下凹陷，紧紧贴住了地面。浑浊的泥水，开始源源不断地从排水管里涌出。

“出水了！真的出水了！”一个年轻技术员激动地大喊。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一天，两天，三天……排水管里的水流，从汹涌变得平缓，最后变成了滴滴答答的细流。

一周后，当真空泵停止工作，密封膜被揭开。展现在所有人面前的，是一片坚硬、乾燥、布满细密龟裂纹的土地。一个工人壮著胆子跳了上去，用脚使劲跺了跺，地面发出了坚实的“砰砰”声。

林晓东拿起一个贯入仪，走到场地中央，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进行了现场测试。当仪器显示屏上的承载力数值，远远超过设计標准的那一刻，现场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

郑南山呆呆地站在原地，他看著那片被“吸乾”的土地，又看了看那个一脸平静的年轻人，手里的那份红头文件，不知不觉地滑落在了泥地上。

他走上前，用手捻起一点干硬的土，嘴里喃喃自语：“这……这怎么可能……这不科学……”

林晓东走到他身边，递过去一份刚刚列印出来的测试数据报告。“郑总工，科学，就是用来创造奇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