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国公爷是什么意思?”

朱应楨这才扭扭捏捏地开口。

“倒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本爵有一好友,平日里於房中颇有些雄风不振,听闻士元兄你医术高明,特求我来问问你,可有根治解决之法。”

张允修愣了一下,看起来这位成国公有难言之隱啊?

他倒也没有拆穿对方,轻轻地摇了摇头,如实说道:“这雄风不振之证癥结复杂,难以解决,研究中心眼下正忙著攻克大头瘟,还没有精力去研究,短时间內,怕是难以给国公爷这位好友医治了。”

“这样啊~”朱应楨脸上露出失望神情,却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干几声说道。

“倒也无事,本爵便是隨口一问,哈哈哈哈哈~”

“不过.”张允修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种顽疾难以治癒,然而过些时日,我仁民医馆將会推出一项专门提供给贵人的特殊服务。

只需缴纳五千两银子,便可让医馆十几名资深大夫,专门为贵人订製健康养生方案,並且时刻监控贵人身体状况.不知国公爷有没有兴趣?”

“五千两银子?”朱应楨嚇了一跳。

“怎么?国公爷嫌贵么?这名额可不多,我將你看做朋友才与你说的。”张允修眼里带著审视,话语里也有些惋惜。

朱应楨脸上顿时一滯,被张允修这么一说,他隨即拍著胸脯,硬著头皮说道。

“士元兄哪里的话?为兄还会信不过你么?你救助了我胞弟,不就是五千两银子?我成国公府出了!给我母子三人都安排上一份!”

此话一出,朱应楨顿时有些后悔了,他嘴上说得爽利,可那是一万五千两银子啊!

他张士元,简直是想钱想疯了!

与此同时,一封来自南直隶的急报,快马加鞭送到了京城通政司。

各地方官员的奏疏,一般递送到通政司之后,便会传入到內阁处理。

可若是一些较为紧急或重要的事务,便会先行传至宫中先行审阅。

而今內阁首辅张居正告病在家,这一份急奏自然而然送到了乾清宫之中。

近来,万历皇帝正在宫中“潜心学习”,他很喜欢这种无人管束的状態。

张居正告病,李太后不问朝政,冯保也失去与皇帝作对的胆气。

掛上一个皇帝有疾身体不適的名头,便可以安心躲在后宫不上朝,这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情。

躲在皇宫之中,万历皇帝不是去跟嬪妃们廝混,便是看看话本,来到乾清宫最大的任务,便是画几幅漫画,生活可谓是过得有滋有味。

唯一接触朝政的方式,还是通过《万历新报》了解最新的瘟疫情况。

看著一天又一天好转的瘟疫,万历皇帝心里更加是美滋滋的。

坚定了这“无为而治”的想法。

为人君者,怎可轻易扰民呢?当与民休息才是啊!

可今日,却有个聒噪的声音,打破了他的愉快生活。

“陛下!南直隶松江府阎邦寧有急奏!”

端坐在御案前的万历皇帝,从宣纸之中抬起头来,皱起眉头看向冯保说道。

“冯伴伴!朕不是早就说了?若有奏疏,先行发往元辅张先生家中处置,若非重大事宜,司礼监批红便好了,何故又发来朕处?”

冯保有些无奈:“陛下之言,奴婢谨记在心,然此乃松江府急奏,还请陛下先行看看再做定夺!”

“发往元辅先生府上吧。”

“陛下!此乃急奏,还是先行看看再做定夺不迟!”冯保言语恳切,饶是不放弃的样子。

“冯保!尔还要管束朕不成么!”万历皇帝顿时怒从心起,猛地一拍御案。

冯保见状,扑通一声跪地,眼眶泛红,声音带著哭腔说道。

“陛下!您已然半月余未有处理朝政,此松江府急报干係重大,北直隶南直隶也多有相关诸事,还有而今朝中时常议论纷纷,陛下.”

万历皇帝有些头疼,终究还是嘆了一口气说道:“算了,呈上来看看吧。”

“遵旨。”

冯保恭恭敬敬,將那份奏疏呈到了万历皇帝的案上,眼光瞥见皇帝手边的漫画,一言不发地重新低下了头。

“松江府能有什么大事?”

万历皇帝十分嫌弃的样子,还是端起了那本奏疏。

可看著看著,圆润肥胖的脸上,眉毛紧紧拧在了一起。

却见上头一些字极其刺眼。

“南京吏部尚书殷正茂造访华亭县引发民愤.”

“松江府诸生员於文庙前悲痛哭诉.”

“有乡老直言,新政非利小民,乃祸害小民.”

特別是奏疏里头的一句。

“臣恐京中瘟疫之事,引天下士人不满,群情汹汹,还请陛下慎之.”

其意思昭然若揭,不敢指名道姓,可还是不是说张居正、张允修,甚至暗指他这个皇帝的不是么?

看得万历皇帝眉毛直突突,他愤然將那奏疏扔在地上,怒不可遏地说道。

“反了都反了!这群地方生员士绅,真当朕没有办法治他们么!”

冯保当即下跪劝諫说道:“陛下不可太过衝动,自古以来便是君王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可民愤不可不重视,若稍有不慎,恐会天下大乱!”

“天下大乱?他们还敢造反不成?”

万历皇帝这是真的动怒了,从前哪里有看过这个阵仗?怎么张居正不在了,这些人便觉得自己好欺负了不成?

冯保继续说道:“陛下有所不知,这半月以来,类似奏疏接连不断,北直隶生员闹事也发生了十几起。

陛下朝堂之事,万万不可再懈怠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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