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直諫!此优势在我也!

“东汉初年,光武帝刘秀为抑制地方豪强,故而颁布度田令,甚至发兵镇压豪强地主,可最后又是如何?

皇帝终究不是一手遮天,於天下大势之中,也要有斡旋妥协之术,方可坐稳江山!”

“再说近些的,嘉靖三年大礼议之爭,以世宗皇帝手腕强硬,面对九卿、翰林等大臣劝諫,尚且需要妥协,今上比之何如?”

“此番行事,天时地利人和,诸多优势皆在我方,此时不动,更待何时!”

徐家大院之中,亭榭里头的御史羊可立慷慨激昂的样子。

於他对面,分別是此番反对派的核心人物,礼部尚书徐学謨与御史杨四知。

杨四知喝了一口苦茶,眼神中也露出期待之色,对著徐学謨询问说道。

“部堂大人,张阁老那头可有动作?”

这个张阁老,自然便是张四维。

徐学謨眉头似有些凝重,看起来並未有羊可立那般乐观,他想了想回答说道。

“如今內阁之中,少了张居正坐镇,剩下申时行与子维先生(张四维字)二人之交锋。

本以为那申时行乃软弱之辈,没想到竟也抓著不放,定然要与子维先生爭个高低。”

杨四知有些不忿地说道:“申时行背后便是那张江陵,內阁票擬之权干係重大,张江陵臥病在家,却还想抓著不放,实在是倒行逆施!”

羊可立则更加激进:“陛下怠政,首辅重病,即便是將奏疏文书送到张家府上,可张江陵拖著病体,如何能够处理好政事?天下之事不可儿戏!咱们定要夺回那票擬之权!”

“谈何容易?”徐学謨凝神看向手中茶盏说道。“票擬之权握在张居正手中,批红之权在冯阉手中,咱们行事尚且要小心些。”

羊可立冷笑著说道:“张居正若安分守己,我等自然是毫无机会,可坏就坏在,他有一位好儿子。”

他继续眯眼说道。

“此番防治瘟疫之法,即便能够救助许多百姓又如何?最终还不是死伤无数?”

徐学謨挑了挑眉毛。

羊可立说得没错,清流们从来都不是瞎子,那仁民医馆以及防治瘟疫等一干政令,他们自然是能够看出效力的。

可那又如何呢?

杨四知捋须得意说道:“亡四五万人,秘而不宣,倒也掀不起什么波澜,若亡一二万人,消息传扬天下,百姓闻之,怨愤填膺,则天下倾覆也!”

徐学謨却不太乐观的说道:“那张士元尚有《万历新报》,影响力不可同日而语。”

羊可立笑著摇摇头:“部堂大人太过谨慎了,《万历新报》传扬再广,可有天下士人同仇敌愾,影响力来得大?

下官听说,南直隶诸地皆有响应,松江府已然有乡民动乱,苏州府生员士子,听闻京中一干事宜,加之新政诸事,已然对那张家父子气愤万分!

便连苏州二位王公,也鼎力支持,我等何足惧哉?”

“可是王元美王元驭二位先生?”徐学謨装作惊异的样子。

“正是!”羊可立神情激动地说道。“有天下大势,部堂大人何须忧虑?那张居正病重已是尽人皆知之事,我看即便是苟活,也难以於朝堂上任事。

咱们於內廷有不少布置,朝堂上也有张阁老之协助,还有诸多手段。

此民怨汹汹,即便是陛下也需妥协!”

“这倒是有理。”徐学謨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

羊可立越说越激动。

“此乃良机也,这几日我等便上朝劝諫!一为取缔瘟疫之法,二为取缔新政,三为另立首辅!四为陛下下罪己詔!”

“对!新帐旧帐一起算!”杨四知咬牙切齿的模样,显然將张居正和张允修恨透了。

徐学謨想了想,一副十分忧虑的样子,可还是当即起身拱手说道。

“此间谋划,本官定然告知张阁老,今后还要拜託二位多多出力才是。”

“此为常症,无需送到医馆內了,告知一些注意事项,便让病患於坊市內普通医馆求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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