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的手轻轻托住他下頜,他也几乎是顺势將手放上去,將盖头轻轻揭开。
红布一撩,落下时带出一阵檀香。
面下,是一张极艷的脸,眼尾细长,唇色浓似熟樱,眼角晕著胭脂红,唇边带著一点勾魂的笑。
那是一种近乎完美的美,太对称,太顺滑,几无破绽,美得像是被雕刻出来的。
她笑道:“夫君,可是看入了迷?”
黎言清也不假思索地回道:“娘子貌美,为夫自是著了眼。”
说完便要俯身吻下,心跳平稳,仿佛早已千百次经歷过此刻。
新娘却轻轻一推,指尖贴在他唇上,说道:“夫莫著急,先待妾身更衣,再来不迟。”
她起身,步入屏风后,红纱將她身影映成一抹柔影,衣物宽落时发出一声声轻响,像水滴在瓷上。
片刻后,新娘从帘后走出,只著一件红绣肚兜,腰肢盈盈一握,长发如瀑,面上带著一点霞红。
她走近了,眼神半低,嘴角一抹笑意,“夫君,还且伶惜妾身。”
她的皮肤太白,在烛光下几乎透明,血管在脖颈边若隱若现。
新娘走得极慢,几乎是贴著地滑来,长发挽起,搭在胸前,纤腰只束一条红絛。烛光打在她脸上,那张脸像是人间最妍的画,眉眼浅笑,嫵媚温顺。
待到她走到黎言清背后。
“夫君……”
她低声唤他,语气像落雨般轻软,话未说完,便从背后抱住了他。
贴上来的触感,却不带温度。
黎言清先是僵了一瞬,下一刻心里便生出一种极不对劲的寒意。
不是那种冷风吹骨的冷,而是皮肉与冰直接相贴时的那种硬、滑、粘。像什么东西贴在背上,慢慢包裹,像剥皮那样,从脊樑缠到前胸。
他猛地回头。
红纱犹在摇晃,但床上的人——已经不在。
站在他身后的,不再是那位巧笑嫣然的新娘。
只见床下堆著一张喜服,一张脱落的人皮摊在其上,刚从身上扒下来似的,尚带余温,肚兜与皮肤连在一起,正从喉咙的位置翻卷下来。
那皮底下的东西,站在黎言清眼前。
一具青色的身躯,披著湿毛,双目泛白,面部轮廓扭曲畸裂,口鼻都偏在一侧,唇裂到耳根,露出两排狗獠般的尖齿。它眨了眨眼,像是在笑。
它的手指缓缓抬起,搭在黎言清的肩上。
他还未发出一声惊呼,那嘴便张开。
血盆般的大口带著尖叫般的风啸,瞬间扑来,一口便將他整颗头颅咬下。
鲜血四溅,红喜床上,一具无头的尸体踉蹌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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