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们勠力同心的渡江老兄弟们,虽然也大多支持接受詔安,先领个元庭官职。

“那样能避免被察罕针对,避免被察罕和张士诚两边围攻。

“但名义上的臣子也是臣子,现在我若是领了元庭官职,相当於直接叛了大宋朝廷。

“等察罕死后我再举旗造反,就是又叛了大元朝廷啊。

“为上位者如此反覆无常,以后士兵们隨我征战之时,也会心存疑虑,不敢奋力死战了。

“万一他们在战场上死战破敌,上位却再投奔敌军,他们又如何自处啊?

“还有心向大宋的红巾军旧人,更是因此会离心离德。

“所以除非真的事不可为,我们真的已经覆灭在即了,否则绝对不能受元庭的詔安。

“更不可能在察罕將死之际接受詔安。”

朱元璋此时统帅的將领和部队,从成分上可以大致分成四个部分。

首先是“渡江旧部”。

是朱元璋渡江南下攻占应天府之前,就已经陆续收拢起来的那些老部下。

包括汤和、徐达、常遇春、胡大海、冯胜、邓愈等人。

他们是朱元璋的绝对嫡系,朱元璋对他们的掌控能力最强,也是朱元璋旗下的作战主力。

第二是“巢湖水军”。

朱元璋准备渡江的时候没有船只,在巢湖地区廝混的廖永安、俞通海等水军头目来投。

他们为朱元璋提供船只,隨朱元璋渡江作战,攻占了应天。

巢湖水军有一定独立性,但作为关键时期雪中送炭的老股东,本身地位高也相对可靠。

朱元璋自己说渡江老兄弟的时候,通常都是包括巢湖水军在內的。

所以巢湖水军算是渡江旧部內的小山头。

第三是“江南归附”。

就是朱元璋渡江之后,陆续收服的其他阵营的人马。

包括康茂才、朱亮祖等江南元庭降將,以及蒋英等元庭从湖广调来的苗將。

还有傅友德、丁普朗等其他军阀阵营的降將。

这些人的来源就非常复杂,有些已经拿定了主意,决定跟著朱元璋奋斗。

但也有不少只是暂时臣服,仍然怀著自己的心思观望。

在局势相对不利的时候,就可能会迅速生出异心,造反叛逃其他军阀和元庭。

最后是“红巾旧人”。

他们名义上也是渡江之前的旧部,但却不是朱元璋自己的嫡系,而是郭子兴和其他江北红巾军將领留下的部眾,主要就是绍荣、赵继祖等人。

红巾旧人造反的意志非常坚定,但对朱元璋本人却並不是非常服气。

他们中很多人本能的觉得,江南红巾军应该是他们当首领,而不是朱元璋这个后生小辈。

他们也是朱元璋手下最难管的一批人。

朱元璋跟察罕的“通好”和“结援”,甚至派人去传话说自己可以詔安。

这既是在麻痹察罕,也是在安抚自己阵营內部的不稳定成分。

但朱元璋只能元庭虚与委蛇,表示自己可以接受詔安,却一直都是在准备,始终不落实。

因为那样做了之后,自己在大义上就有亏了,会让底层普通士兵开始迷茫。

同时朱元璋若真的接受詔安,还会让坚定的造反派叛逃。

马秀英听完解释,也很快明白过来了: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现在这个不上不下的局势可真难受。”

在原本的歷史上,朱元璋和马秀英这时候不会纠结,因为当时他们纠结也没用。

只能一边压制內部的投降派,一边观察和等待中原的局势变化。

现在有了朱五的预判,让他们提前知道了察罕可能会死,新的战略机遇期即將出现了。

但是这个机遇却並不是很好利用,所以他们才会开始纠结和犹豫。

朱元璋考虑了许久,才若有所思的轻轻点头说:

“让绍荣带他们去武昌打陈友谅吧。

“陈友谅已经称帝,而且志大才疏,也不可能接受詔安。

“把心思不安定的人,调离已经詔安的张士诚和方国珍势力边界,送去围攻陈友谅。

“就算短期內没有战果,也没有机会通过张士诚和朝廷勾连了……”

马秀英愣了一下,然后很快就恍然大悟,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先看向了怀中的朱五:

“你爹爹的安排如何,你能看到和听到相关的事情吗?”

朱五下意识的想要摇头,歷史上可没有这种安排,自己怎么可能知道会有什么结果。

不过朱五也很快反应过来,绍荣在歷史上似乎有一段专门的记录。

於是朱五就不明不白的说了一句:

“绍荣、赵继祖等心有不忿,若久战不利,恐生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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