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度隨使虽然与节度使只有一字之別,但是身份地位却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

节度使是朝廷授予节杖,掌控一地军事、行政、財务三权於一身的封疆大吏,而节度隨使则是节度使的亲信隨从罢了,一介胥吏,连流外官都算不上。

隨使这一职位与后世领导的秘书一职相似,但后世的秘书具有正式的官职级別,但是隨使只是胥吏,没有官身。

宋问之担任的掌书记与现代的委办主任最为相似,隨使归属掌书记管辖,实则直接听命於节度使。

按照宋问之的通知,陈昭在咸通九年腊月初九这一天正式到节度使府报导。

节度使官衙位於成都府子城,摩柯池边上,也是后来明朝时期的蜀王府位置。

此时的成都府只有子城修建了城防,只覆盖了现代的天府广场所在的一片区域,成都府学也在这片区域,陈昭来过此处很多次,但这还是第一次走进节度使官衙。

在宋问之的带领下,陈昭顺利地走入节度使官衙,官衙之中,六面大纛迎风招展,其上装饰著氂牛尾,绣著云龙纹、虎豹兽纹,上书“卢”字。

衙堂之中,一根高约八尺,通体红色的三节木杖佇立,顶端装饰鎏金铜龙式样,龙口衔白色氂牛尾自然垂落,赫然是那节度使行使专赏专杀的旌节。

仅是在衙堂外瞥了一眼,陈昭便感受到了凛凛威严和森然杀意,难以想像节度使升衙后正坐其中,该有何等的威势。

按照惯例,隨使虽然身份低微,但因为是节度使亲信,报导时是需要面见节度使的,但是召见陈昭自然是不用节度使升衙的,绕过衙堂,宋问之將陈昭带到衙堂左侧的偏房,这里是节度使卢耽日常办公之所。

陈昭深呼一口气,缓步走进屋內,房中只有卢耽一人,他身穿常服孺袍,鬚髮皆白,看上去与离退的卢师差不多年纪,此刻正奋笔疾书。

卢耽虽鬚髮皆白,但他腰杆笔直,行笔之间十分苍劲,丝毫没有龙钟老感。

片刻后,眼见卢耽落笔,宋问之行了作揖礼,“使君,隨使陈昭已来报导。”

陈昭也跟著宋问之行了作揖礼,沉声道:“学生陈昭参见节度使。”

“陈昭,陈明远,你我虽是第一次见,但是耳朵里总是听到你的大名啊。”

陈昭错愕抬头,除了宋问之,还有谁在节度使面前提过自己?

同样疑惑的还有宋问之,他只向使君提过一次,还会有谁呢?

卢耽將刚刚写好的字递给陈昭,只见上面写著“能攻心则反侧自消,从古知兵非好战;不审势即宽严皆误,后来治蜀要深思。”

“明远,你这四句,真是发人深思啊,怪不得卢儋在我面前说你策问一道独树一帜啊。”

“什么,使君反覆念叨的这四句是明远你所作?”

宋问之也是大吃一惊,这四句,他已经从使君口中听到数次,想不到居然是明远所做。

“只是偶得四句,当不得卢师与使君如此讚许。”陈昭恍然,谦虚答道,实则背后已经出了冷汗。

武侯祠隨口所念的四句,居然传到节度使耳中。幸亏卢耽是文官出身,对武將动輒征伐攻掠具有天然的成见,若是武將出身的节度使听到后,这四句止战之言,恐怕就成了自己的催命符了。

不过自己没有向卢师求过荐涵,但卢师还是向节度使推荐了自己,卢师返回范阳卢氏,节度使入川,时间点对得上,途中必然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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