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巴蜀文坛中,崔文璟不仅是成都府学生,更是成都府县令之子,其出身更是清河崔氏,种种因素叠加,堪称是成都文人的领军人物,更是有望科举正途,博一个进士出身。
“知我者明远也,相请不如偶遇,明远既然来了,不妨一同参加,留下墨宝如何?”
在府学中时,陈昭也曾多次参加崔文璟举办的文会,此时虽然已经从府学毕业,但日后若是在节度使幕府任职,少不了与崔文璟以及他爹打交道,此时便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略微沉吟后便答应了下来。
崔文璟铺开一张上等的蜀地麻纸,亲自给陈昭研磨,如此特殊的待遇让眾人不由得对陈昭侧目,加上陈昭如此年轻,个头高大相貌俊朗,连带著人群中的诸多女眷明眸秋波暗递,惹得奴儿一阵跺脚。
陈昭摒弃外界干扰,凝心静气,细思之后,一手端正楷书便跃然纸上,崔文璟轻声念道:
“能攻心则反侧自消,从古知兵非好战;不审势即宽严皆误,后来治蜀要深思。”
崔文璟以及在场儒生则是反覆捻读,短短两句,但结合此时的西川与南詔战乱不断局面,越琢磨越感觉其意无穷,不由得深陷其中,良久之后才回过神来,诸多女眷虽不知陈昭所写何意,但只看陈昭行云流水风流倜儻,便觉其才高八斗。
“明远兄之才,我等自愧不如,果然如卢师所说,明远向来强於以文明道,仅仅两句,便让我等沉思良久。”
陈昭心中暗道,这可是后世写在武侯祠楹联上的诗句,自己搬运过来,岂会是尔等所能比擬的,不过面对崔文璟的讚扬,陈昭也不会愚蠢到应下来,反而谦虚说道:
“德昭谬讚了,只是偶得四句,难登大雅之堂,昭一向弱於词章,还需向各位多多请教才是。”
与崔文璟告別之后,陈昭在奴儿的带领下从一群女眷的包围中挤出,陈昭感受到多双纤细玉手在其胸膛摸索,不由感嘆唐朝女子真是胆大。
走入丞相祠堂,外界的嘈杂为之一静,陈昭肃穆地在武侯像前虔诚叩拜,跨越时空,陈昭此时的心境与后世拜祭武侯祠心境却是全然不同,
柏树森森中,来自21世纪的陈昭在唐朝与诸葛丞相產生了思想上的共鸣,此时的唐朝与东汉末年何其的相似,同样的农民起义、同样的宦官干政、同样的藩镇割据,彼时有诸葛丞相六出祁山,一生为匡扶汉室鞠躬尽瘁,而自己从后世穿越而来,虽无心王朝更叠,但也不忍泱泱华夏进入重文抑武的宋朝,在这片土地上上演屈辱的靖康之耻。
或许真有武侯在天护佑,拜祭完武侯祠的第三天,宋问之便差人送来了消息,陈昭心心念念的隨使的差遣也终於落听,一直担心陈昭前程的母亲杨氏听到后激动万分,说著一定要带著陈昭去武侯祠还愿,陈昭得节度使相中的消息也在母亲杨氏的刻意传播之下在十里八乡不脛而走。
宋问之来过陈昭家里后,高厚和高简两父子忌惮於宋问之的身份,变得安分许多,现在看到陈昭成为了隨使,惶惶不可终日,便背著荆条,上门负荆请罪。
陈昭心中清楚,这是他们忌惮於节度使的威势不得不低头,陈昭也没有抓到他们的把柄,而且他的隨使之位还没坐稳,若是因为报復他们而在节度使那落个睚眥必报的恶名,就得不偿失了。
杨氏虽然不想放过他们,但碍於陈昭已经言和,只能一直拿言语挤兑,高厚与高简也是能屈能伸,无论什么样的话都卖著笑脸应和。
双方都清楚的知道,所谓的化干戈为玉帛只是权宜之计,一旦被拿到把柄或者一方失了势,依旧是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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