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来说,胡翊为何要专门过来烦这位老丈人?

有些事胡翊可以不做,但他还是要在丈人的面前做一遍,强调一下。

胡翊就是要不厌其烦的告诉朱元璋,我什么都要来找你请示一番,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听你的话,日常的时候就是个怂女婿。

这並非什么坏事,却反而能让皇帝放下戒心,尤其是这样一个猜忌多疑了一辈子的皇帝。

这个听话女婿看起来怂怂的,可到了该做事的时候,那是一点也不手软。

这一点,没有人会否认。

胡翊先表明了自己的姿態,然后又说起了对於这件事的看法:

“岳丈,我想给这张景岳求个情。”

朱元璋猛然回头警了他一眼,虽有些惊讶,但也未发怒。

他隨即就想到张景岳是女婿一手提拔起来的,既然是女婿手下之人,这错犯下了,但又未造成危害。

既如此,看在女婿的面上,从轻发落倒也可行。

想到此处,他便开口道:

“你既然求情,咱就把死罪免了吧。”

7

“岳丈,小婿不仅想请您免了他的死罪,还想请您不罢他的官,继续执掌太医院把这个院使做下去。”

“胡翊!”

朱元璋刚才见他求情,心里就在犯嘀咕。

此时听到这样过分的话,立即便把火气给激起来了。

但就在他要发作时,还是选择压下怒火,尝试控制住了情绪,只是声音里多了几分烦躁和冷意:

“给咱一个理由。”

胡翊鬆了口气,看起来开的药確实有效。

不过剂量似乎有些小了?

看样子给丈人开的下一剂药,应该继续加大药量!

当然,这是医治上的事。

这个念头一转而逝,胡翊立即便给出了理由:

“岳丈,人贵在知错能改,这天下从无没有做过错事之人,即便圣人也难以倖免。

一个人犯罪固然该杀,但若在准备犯罪,或是刚刚开始犯罪,又意识到了过错,在未造成任何损失和伤害之前,尝试把这一切都挽回来,那他又岂能与那些真正的罪人们相提並论呢?”

朱元璋听到这话,倒也对。

只是他自己要求苛刻些,心中有些洁癖罢了。

便在此时,胡翊便又道:

“何况张景岳虽然犯错,不仅立即尝试挽回损失,还是直接到小婿面前来自首、自陈。

他既有此心,反倒更应当信任,这可是真正经受住了诱惑之人啊,您觉得呢?”

朱元璋心里一想,还真是这个道理。

人知道自己做错了,这就不易。

知道自己做错了,尝试去挽回错失,这是好事。

在此之上,还能主动自首自陈,这样的人日后应当是很难再犯错的,因为他们確是真正经受住了诱惑之人。

想到此处,朱元璋也算是答应了:

“既如此,此事就交由你去处置,若能用,便继续用吧。”

“谢岳丈!

但小婿还是要请您对他略作惩处,以做效尤,请岳丈开恩。”

朱元璋琢磨著道:

“罚俸一年,罪名就以太医院行虚张浮夸之事为由,圣旨自去中书省叫你叔父写去。”

“谢陛下,臣告退。”

朱元璋白了这个女婿一眼,虽然他说的有道理,但这样在自己面前执和辩解,总是叫人心里不得劲。

但也就是在此事上,朱元璋发散思维,忽然想到了一个法子。

密折制度一旦普及下去后,是否可以给这些百官们一个自述罪行的机会呢?

叫他们也来一次自陈自首?

自己藉助密奏,早已经分清楚了善恶忠奸,这时候再叫这些大臣们来一场自陈。

哪些是忠臣,哪些心思深的,哪些是奸臣?

不就可以看的一清二楚了吗?

如此一来,往后用起人来也就方便多了。

“还真是个好主意!”

朱元璋不仅摇头晃脑起来,显得精神奕奕,立即便决定將此事完善下去,做一个试验这女婿倒还真是一员福將,他一出现,就总能给自己带来新的想法。

一想到此处,朱元璋便更加乐呵了。

梔子精油的製作,还是很令胡翊感到惊喜的。

只是萃取了一日而已,仅是这放在地窖之中,连半成品都算不上的碎水露,便已经称得上是芳香四溢了。

刘匠户提鼻子一闻,离著两尺远,都能闻到那其中散发出的沁人心脾的香。

梔子的香清香扑鼻,带著甜味,闻之不由使人感到身心放鬆。

他也是参与过御製露的主儿,这时候不免也是竖起了大拇指,惊嘆道:

“駙马爷,这样的露简直就是神酿啊!若拿到集市上去,不把那些其他露羞煞死?”

一旁的黄匠官也是深表赞同著道:

“以駙马爷这法子酿造的露,確实香气扑鼻,比小人见过的最好的百臻酿露为例,那已是元庭当年的极品露了,香气竟不足梔子的一半!”

刘匠户就笑道:

“黄头儿,这还未曾上锅蒸馏咧,等蒸馏完咱们再看,那就更不得了!”

他们都在夸讚,一时间惊为天人。

但胡翊却看得出其中的缺陷。

现在这个半成品確实很香,比以往见过的所有露都香,但里面的杂质还是有点多。

胡翊也在考虑著,觉得应该是猪大油放的不够,在充分析出香素这一点上做的还不够高效。

若能把这些杂质再降低些,恐怕香味会更足,將来的出油率会更高。

精油的出油率是很低的。

刘匠户他们连见都没见过,若只是用薄荷来提炼精油,大概100斤能出两钱精油左右。

但薄荷这东西好弄。

瓣却是最难摘的,而且出油率更低。

这便是胡翊最关心的点,先不说精油的头香、次香和尾香划分。

这100斤的能出一钱精油吗?

而这一钱精油也只有3克多一点,极为难以製得。

胡翊深知精油的难得,都別说卖钱的问题了,只怕刚一制出来,就要被人瓜分。

他在想这件事,那些匠户、造物匠们的目光,如今也都放在了这些精油、露上。

大家都知道露的价格在百两以上,极品顶级露甚至每钱能卖到三百两银子以上,可遇而不可求。

駙马爷现在制出的这种露,称讚为“仙香”都不过分。

將来又该定价几许呢?

便在大家的声声询问中,胡翊也开始思考起了这个问题。

露的定价和利润,只怕要成为造物局中最卖钱之物了,恐怕比之前自己寄予厚望的镜子还要暴利的多。

第一次制香,固然经验有限,但原理在那里,基本上是大差不差的。

既然有了基础,接下来就可以开始收购瓣了。

除了梔子外,茉莉应该是接受度最高的。

除此之外,含笑、晚梅也可以纳入范围,白兰似乎也是一种选择。

胡翊便写下几种名,安排专人採购。

另外,从詹事府提人过来帮忙,这些事儿也该安排了。

次日。

胡翊一早便来到常家,朱静端手执银针,轻车熟路的开始为她药灸。

在检查过常婉的脉象后,一丝令胡翊为之欣喜的转机出现了。

在开始锻链之后,常婉的体內,开始渐渐有了一丝阳气在滋生。

幕府山工坊的消息,那面两米高的超级巨型铜镜,已经在连夜赶工,打磨胚胎,在今日清晨时开始了蒸製。

不出意外的话,最快明日便可以送到南京城来。

造物局就要开张了,胡翊既然准备大卖货品,便必须要开始打gg,铺天盖地的宣传一番。

自然而然的,这面巨型铜镜就最为合適不过了。

还有一桩喜事,今日姜御医的那些患者们要是再来,熟练度就又足够升阶了。

这位老御医倒是为了太子婚事,出了不少的力气。

等到今日升阶后,常婉的风湿性心疾应该便可以有更多解法,这是胡翊十分期待的。

“那你先去医局,我今日陪陪婉儿妹妹,难得她今日如此高兴。”

朱静端平日里还就是常家来的多一点,和常婉也有话说。

胡翊便出离了常府,常遇春在送他的时候,心中既显得兴奋,又有些失落。

在快將胡翊送出门去时,他终於是忍俊不禁,又提起了一桩坏事:

“贤侄,婉儿的病算是少有起色的,我家老三你看?”

他也知道问多了烦,但现在越发觉得对於老三愧疚的很,身为一个战场杀敌的將军,叫他去打仗可以,救命这种事不靠胡翊又能靠谁呢?

这句话果然问的胡翊又一沉默。

半响后,才回话道:

“常叔,我想总会有办法的,给我点时间试试。”

“唉,也只好如此,此事麻烦你了。”

说来今早还真是事不断,从常府出来,叔父家中的管家便已经守候在此了。

“駙马爷,二老爷正在下朝的路上,他有急事要问您两句,请您候他一候。”

“急事?”

胡翊心说,叔父在中书,自己在东宫。

平日里八竿子打不著,又来的哪门子急事?

他也別等叔父了,乾脆骑马直奔奉天门。

正巧,胡惟庸刚要出宫,一见到侄儿亲自来了,立即是面露出激动之色。

“翊儿,你老实告诉为叔的,那制镜子之法,真是你在梦中跟仙人学来的?”

“叔父怎知道此事的?”

“哎呀,你快別扯其他,赶紧告诉为叔,这关係到为叔今后的一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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