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毅的冰棱在周砚咽喉处压出血珠，血珠顺著冰棱滴落，在地面凝结成“光级计划”的 logo，像一个狰狞的笑脸。监控画面里，小雨的抽搐越来越剧烈，她的嘴唇已经发紫，腕间的淡紫色纹路蔓延至手肘，像一条毒蛇，正在吞噬她的生命。
“解药在我口袋里。”周砚微笑著，血珠滴落在他的白衬衫上，形成刺眼的红点，“但你需要用灵能结晶交换。別担心，我们会好好『照顾』你妹妹，就像当年照顾你父亲一样——哦对了，你父亲还活著，在財阀的实验室里，每天都在接受灵能抽取，生不如死。”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父亲失踪前夜，曾偷偷潜入他的房间，浑身是血，將一枚生锈的齿轮塞进他手心：“如果爸爸再也回不来，就去旧城区钟楼，那里藏著能摧毁『光』的东西。记住，不要相信任何有『金蓝』徽记的人。”此刻周砚锁骨处的义体接口，与那枚齿轮的纹路完全一致，父亲的话在耳边迴响，像一记重锤，敲碎了他最后一丝幻想。
“我给你三十分钟。”周砚拍了拍明毅僵硬的肩膀，“带著结晶去第七区信號塔，否则小雨的脑电波会被『蜂巢』解析成灵能燃料——你不想看见她的大脑被取出，放在培养皿里，每天被电流刺激吧？”
深夜的贫民窟飘著细雨，空气中瀰漫著垃圾腐烂的气味。明毅站在小雨床前，看著她熟睡的脸庞，却不敢伸手触碰，生怕惊醒她。她腕间的淡紫色纹路已蔓延至手肘，发卡的红光像心跳般明灭，每闪烁一次，明毅的心就揪紧一分。他突然想起父亲常说的话：“真正的钢铁，不是硬度，是折不弯的脊樑。”父亲的脊樑，最终被財阀折断，现在，他的脊樑，能否为妹妹撑起一片天？
他取下发卡，金属背面的微型摄像头正对准他的瞳孔，像一只邪恶的眼睛。深吸一口气，明毅调动低温抗性，將发卡冻结成冰块，然后狠狠砸向墙壁。“砰”的一声，冰晶飞溅的瞬间，他看见墙体內嵌著一枚追踪晶片，正发出垂死的蜂鸣，晶片上刻著“光级计划?数据节点 007”。
“哥？”小雨在睡梦中呢喃，“有好多星星在飞，还有爸爸在笑……”
明毅握住她的手，发现掌心有张被汗水浸湿的纸条，是小雨白天塞在他口袋里的：“校医抽血时，我听见他们说『79號的妹妹也有光谱反应』。”字跡歪歪扭扭，却像一把刀，捅进他的心臟。他的视线模糊了，父亲的背影与小雨的笑脸在眼前重叠，三年来，他第一次允许自己流泪，但泪水未落，就被灵能蒸发成白雾，只留下眼角的灼热。
旧城区钟楼的指针指向九点五十分，钟声在夜空中迴荡，带著岁月的沧桑。明毅將灵能结晶捂在胸口，感受著它与心臟的共振，结晶的温度比体温略高，像父亲的手掌，曾经温暖过他无数个寒冷的夜晚。这颗从四维空间带来的碎片，此刻不再是危险的源头，而是父亲留给他的，最后的，也是唯一的武器，是连接过去与未来的纽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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