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据牢笼

雷射束擦著明毅的发梢扫过，在墙面留下焦黑痕跡，头髮被烧焦的气味钻进鼻腔。他蜷缩在管道拐角，心跳声在耳边轰鸣，听著周砚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在下方响起，每一步都像踏在他的神经上。对方的鞋底与地面摩擦时，带著灵能特有的电流声——那是“金蓝”能力者特有的声波定位，能精准捕捉到空气中的震动。

“明毅，你看过父亲的实验日誌吗？”周砚的声音带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像在哄骗一个孩子，“他在 79號胚胎报告里写过，你天生具备『光谱兼容性』，能吸收任何灵能，却也因此被判定为『失败品』。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的存在，会打乱整个『光级计划』的培育进程，你就像一滴墨水，滴进了纯净的蒸馏水里，让所有的实验数据变得毫无意义。”

明毅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在口中蔓延。父亲失踪前，曾在他书包夹层塞过一张纸条，上面用化学方程式写著“光级计划=人类养殖场”，当时的他看不懂，现在却觉得刺眼。此刻周砚的话，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正在剖开他一直逃避的真相。

“因为你会失控。”周砚突然出现在管道出口，手中握著改装过的灵能枪，枪口泛著幽蓝的光，“三年前那场『工地事故』，其实是財阀的清除行动。他们本想销毁你，却没想到四维观察者选中了你——或者说，选中了你的『光谱兼容性』。那些在你濒死时出现的稜镜空间、神秘声音，不过是四维观察者的实验装置，他们想看看，人类能否通过灵能进化，成为他们的能量电池。”

雷射束突然转向，明毅被迫跳出管道。落地瞬间，他吸收了实验室里残留的“金蓝”灵能，在地面冻结出滑溜的冰面。周砚的枪口偏移，子弹擦著他的肩膀飞过，却在接触皮肤时被灵能自动反弹，在墙面留下一个焦黑的弹孔。

“漂亮的应急反应。”周砚扔下枪，徒手扯下领带，露出锁骨处的机械义体接口，金属齿轮在灯光下闪烁，“现在，我们可以聊聊你妹妹了。知道她手腕上的淡紫色纹路吗？那是『光级计划』的標记，当她的恐惧值突破閾值，就会启动体內的纳米机器人，將她的大脑转化为灵能接收器——你不想看见她变成实验室里的玻璃罐標本吧？”

明毅的冰棱已经抵住周砚的咽喉，指尖能感受到对方皮肤下机械义体的震动。他能听见对方机械义体的齿轮转动声，却在周砚的瞳孔里，看见自己身后的监控画面——小雨正在宿舍床上抽搐，腕间的智能手环投射出诡异的蓝光，床边的玩偶突然转头，摄像头红光闪烁，像一只猩红的眼睛，死死盯著小雨。

“每一个接触过你的人，都是数据节点。”周砚的手指在虚擬屏幕上滑动，明毅看见老张在工地厕所与夜巡者交换晶片，老烟枪將他的行踪卖给玄冥会，甚至连妹妹的发卡里，都藏著能读取脑电波的纳米机器人，“你以为自己在反抗，其实只是在数据牢笼里跳舞。財阀早就通过晶片和纳米机器人，控制了所有接近你的人，你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使用灵能，都会被记录、分析，最终成为『光级计划』的养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