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譁然。

所有人目光都看向了丁奉。

烈日阳光,照在丁奉瘦削般的脸颊上,让其饱经风霜的古铜色皮肤泛起了灿烂光辉,平添了几分异样神采。

孙桓的脸全黑了。

丁奉这不仅是自己要反,还想带著其他人一起反。

其心可诛。

也是罪该万死!

陈式一直在盯著孙桓,自然不会给孙桓收拢人心的机会。

他朝一旁士卒使了一个眼神,士卒当即会意,悄然上手,將孙桓的头死死按在地上,更是让他的嘴跟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一张口就只能发出『唔唔』声音。

孙桓满嘴是土,依旧奋力挣扎著。

他双眼更是死死瞪著丁奉,他对丁奉的恨意,已经达到了极致,恨不得当场生啖其肉、饮其血、抽其筋、將其挫骨扬灰。

不然都难消他心头之恨。

钱俞几人目露骇然,丁奉的话太狠了,根本没留半点余地,已经是彻底撕破脸,太决绝了。

但几人入伍多年,早就不是新卒了。

哪里还不明白,丁奉出去这一趟,只怕是得到了不少许诺,不然绝不至做的这么决绝。

大庭广眾之下,公然鼓譟叛变。

这既是在跟东吴彻底划清界限,也是在向大汉这边表露忠心。

只是实在太狠了。

方临有些头皮发麻,场中发生的事,完全出乎他的预料,更是让他有些心神无主,不由看向官职最高的钱俞,道:“都伯,丁奉已经彻底投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郑化也一脸不安的看向钱俞。

他们几人虽入伍有些年头了,但哪里经歷过这种场面?早就被惊的大脑空白,手足无措了。

钱俞是满眼懊悔。

尤其看到丁奉神气的模样,更是肠子都要悔青了。

丁奉站的位置,本该是属於他的,只是他前面畏惧孙桓的威势,不自觉的退缩了,结果竟让丁奉这目不识丁的人,把这天大的好机会给占了,让丁奉占尽了便宜,出尽了风头。

他现在是悔不当初。

不过,相比丁奉,他还是有优势。

他识字,在降卒中更有地位,说话也更具说服力。

钱俞道:“都这时候了,你们还怕什么?没听丁奉说嘛,我们已经被东吴朝廷拋弃了。”

“孙桓是宗亲,他可以活著,但我们一没背景,二没出身,又不认识那些达官显贵,背著这样的罪,就算回去,也会被问罪,就算不被治罪,在乡野也是寸步难行。”

“而且家属都被带到汉地,还回东吴干什么?”

“你们是真嫌自己的命大?还是真觉得自己身子骨硬,能扛得下官府的刀斧?反正都是当兵,在哪儿当不是当?”

“我们现在再怎么说,还被安了个献城的功,这岂不比在东吴要强?”

“难道我们也投...”方临试探的问道。

钱俞不满的瞪了一眼,纠正道:“少在这乱说,我们几人可从没投降,我们只是弃暗投明。”

“这叫投诚!”

被钱俞一番『提醒』,其余几人也定了决心。

钱俞走到丁奉身旁,高声道:“丁兄弟说的没错,现在的我们没路可走了,东吴这仗已经输了,而战败的最大责任,便是夷道失守,孙桓是宗亲,张立等人为孙桓部曲。”

“他们不会被治罪。”

“就算被治罪,也会是活罪。”

“但我们不一样,我们一旦被治罪,便是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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