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余波
刘培文这会儿正在看这一期的人民文学,闻言抬起头看著弟弟。
刘培德的眼神里有几分迷茫。
几年不回家,什么项目,总不会是他脑海里闪过了前世自己知道的那些著名的军工项目。
“树根,你这次去,觉得收穫怎么样?”
“很好啊!”刘培德的眼睛亮了,“虽然也不知道项目具体是干啥,但有数不清的数学问题需要解决,只要肯想办法,总还是有希望解决的,虽然感觉就是换了个地方天天解题,不过题目还挺有意思的,就是——."”
“就是什么?”
“真要是毕了业几年不回家,我怕我爸妈受不了,也怕也怕大家都把我忘了。”
“你是怕田小云把你忘了吧?”刘培文调笑道。
看刘培德不声,他又说道:“你现在上大学,先学习学习看看唄,等毕业了,真不想去再说嘛。”
“嗯,其实我觉得这种日子挺好的,比上大学可充实多了,给的补贴还高!”
说起补贴,刘培德眉飞色舞,“我这一个月足有八十块钱呢!去这三个月就给了二百四。”
“嘴!高薪啊!”刘培文有点惊讶。
“哥,我刚才进屋可看见了,那摩托车真漂亮啊。”刘培德想起刚才在门洞里看到的摩托,一脸神往。
在他的印象里,李寨的书记都没有摩托。如今在燕京,骑摩托的虽然有,但也不算多。
“想骑?”
“我哪会骑摩托啊!”刘培德摇摇头,“你都有摩託了,自行车卖我得了。”
“你真要买?”刘培文眨眨眼。
“嗯。我算上之前的补贴,加上这几个月发的钱,手里有三百块钱呢!”
“那行!一百块钱骑走!”
“你是我哥吗?也太黑了!”刘培德不干,“再说你都骑了一年了,买的时候才一百七,我最多给你八十五!”
“90!少了不干啊!”刘培文隨口还价,“要不我一个月两块钱租给你,怎么样?”
“租?”刘培德想了想,“四年就是一辆车钱啊!我还是买吧,等毕了业说不定还能卖给学弟。”
兄弟俩瓣扯半天,最后刘培文收了88块钱,刘培德拿到了车钥匙。
暖气片烘得屋里热乎乎地,兄弟俩聊到了半夜,才各自睡去。
第二天,刘培德喜滋滋地骑上自行车溜了。
刘培文则是穿戴整齐,顶著寒风去了人民文学编辑部。
“你可算来啦!快快快!”
进了编辑部,李清全大手一挥,旁边同事提著两个大麻袋放到了刘培文面前。
“培文,这些信留给你保存吧!”李清全语重心长,“编辑部真放不下了。”
“这不才发了一个星期吗,有这么多信?这比上次《没事儿偷著乐》还夸张吧?”刘培文掂量了一下麻袋的重量,有些咋舌。
“你以为呢?”李清全喜气洋洋。
刘培文翻出一信,打开看了六七封,几乎所有的来信都是清一色的“差评”。
无他,真的,太刀人了!
从小说一开始坐拥寨堡,到儿子死掉,再到后意外死孙子,“老太爷”完成了从地主到流民的转变,而再也不敢吃肉的小姑娘,其背后的隱喻,也让人泪断肝肠。
隨便翻开一封信,来信的人都在诉说自己阅读这篇小说时的痛苦。
书里有情有义的人们,就这样一个个前赴后继的倒下,在灾难与人祸交织的时代,活著都需要奋不顾身的勇敢。
刘培文默默地把麻袋扎好,准备扛回家去。
“自从稿子给送回来之后,大领导看过的事儿都传遍了,多少人都等著看呢!这一期起印就是两百万册!要不是一月份就打算出单行本,这起印量至少还得再加几十万。
“再说了,你这稿子水平真是高啊,排稿的时候,我看了一个通宵,看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而且后劲儿特別大,好多场景在我脑子里绕啊绕,就是绕不出去!”
刘培文闻言点点头,《1942》作为一部描述苦难的小说,催人泪下的情节实在是太多,別说李清全,自己每看一次都要难受半天。
“对了,稿费单!连单行本的一起给你!”李庆全从抽屉里掏出两张早已准备好的稿费单递过来。
作为前所未有的“超规格”待遇,人民文学给《1942》开出了千字12元的高额稿费,还有首印20万册的超高印数。
20万字的小说,光稿费就是2400元,再加上印数稿酬的4800元,足有七千多元。
领了稿费单,刘培文又去存了钱,这才又回到百深处34號。
看著在墙角的一大堆来信,他陷入了深思。
难道以后还得买个房子放信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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