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你好,我是石达开
统帅府內,人流如织,气氛紧张而有序。
福寧府大战已至最关键的时刻,一道道军情从前线传来,又有一道道命令从这里发出。
巨大的沙盘前,张遂谋正手持细杆,向秦远及一眾参谋军官清晰讲解著当前態势:
“统帅,诸位,目前包围圈已基本闭合。第一军石镇吉部,以两万余人扼守分水关,北慑温州周天受,使其不敢妄动,南锁十万清军北逃之路,战果显著。”
“第二军陈亨荣部,不愧是我军最锋利的尖刀,两日急行军百余里,已攻克寧德,彻底堵死了清军南窜福州的陆路通道。”
“第三军何名標部水陆並进,其陆师主力已越过閭山,直插福寧府城霞浦侧后,断其陆上退路与水路联络。”
“至於我第四军傅忠信部,在得到补充后,兵力已达五万之眾。接到参谋部反攻命令后,已於昨日发起全线反击。清军因福州失陷,军心已乱,福安城一日即下!”
“目前,周天培、李定太、明安泰等部残敌,已被压缩至霞浦县城、清湾镇、杨梅岭这一狭小三角地带內负隅顽抗。局势已然明朗,全歼此敌,只是时间问题。”
他手中的细杆重点圈点了几个位置:“需要特別注意的,是清湾镇的李定太部。此人乃江西九江宿將,曾参与九江大战,极为悍勇。十月中旬在渔溪,其部曾给我第四军造成不小麻烦,战力惊人。不过,自福州沦陷消息传至,该部军心崩溃,三日溃退百里,现已龟缩清湾镇,锐气尽失。”
“周天培部则聚集在盐田堡、杨梅岭一线,与我第二军有过交锋,战力尚存但已成惊弓之鸟。”
“至於满人明安泰等,则固守霞浦县城,据报正在疯狂抢夺渔民船只,有从海上逃窜的跡象。不过何名標军长的水师已严阵以待,绝不会让其轻易脱身。”
秦远听完匯报,微微頷首,並未立刻下达最终指令,而是將目光转向作战室內那些年轻的面孔。
一眾作战室参谋以及七八名刚刚从教导团以优异成绩毕业、在此见习的军官。
“局势已明,若换做是你们来指挥这最后一击,当如何部署,以求以最小代价,竟全功?”
他声音平和,带著考校与鼓励的意味。
话音刚落,一名年轻参谋便抢先发言:“稟统帅,属下认为当『分而歼之,先弱后强』。”
“三部之中,周天培部虽有一定战力,但连续受挫,士气最为低落,且位置相对突出。可令第二军主力自寧德快速西进,会同第四军一部,以泰山压顶之势,先解决杨梅岭、盐田堡之敌!第二军乃我军精锐,歼灭此部残兵,当如探囊取物。”
“不然!”另一名戴著眼镜、更显文气的参谋反驳道,“属下认为,强攻虽可胜,但伤亡必大。眼下敌已成瓮中之鱉,军心涣散,何不尝试『攻心为上,迫其投降』?可派使者,陈明利害,允其放下武器,可保性命。”
此言一出,立刻引来反对:“投降?这些清妖手上哪个没沾我光復军弟兄的血?岂能轻易接受他们的投降,必须血债血偿!”
“此言差矣!”又一人加入討论,“接受投降,可极大减少我军伤亡,更快结束战事。况且,福建光復在即,百废待兴,各处修路、筑城、开矿,正需要大量劳力。这些降兵,正是现成的苦役。即便福建不用,亦可如统帅在《海权论》中所言,发配至台湾岛进行拓荒建设,一举两得!”
“对!台湾乃我东南屏障,开发台湾需大量人力,此正其时!”
一时间,作战室內爭论不休,各种策略碰撞,虽显稚嫩,却充满了活力与思辨。
秦远听著这些七嘴八舌的议论,脸上反而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要的就是这种氛围,各抒己见,方能集思广益。
这些年轻人,经过参谋部的锻链,再下放到基层部队中去实践,假以时日,必將成为光復军新式指挥、训练和政工体系的栋樑,彻底重塑这支军队的组织形態。
他不再关注爭论,侧身低声问张遂谋:“元宰,统帅府迁移福州之事,筹备得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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