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朱標咳血
应天城的雪粒子簌簌砸在琉璃瓦上,朱標踏著满地碎玉踏入刑部大牢时,腐臭与血腥气混著铁锁的锈味扑面而来。
十八名涉事考官蜷缩在墙角,见著太子蟒袍上的团龙纹,顿时如筛糠般磕头如捣蒜。
"太子殿下饶命!小人是被威逼利诱......"为首的主考官额头磕出血痕,在青砖上洇开暗红。
朱標盯著墙上斑驳的血手印,想起前日暗访贡院时,寒门学子们冻得发紫的手指攥著被调换的答卷,突然抬脚踹翻案几。
"威逼?利诱?"他抓起案上的贿银帐本狠狠甩在眾人脸上,"三百两黄金就能换走寒窗十年?当这天下是你们的买卖场?"
狱卒们从未见过温润如玉的太子发如此大火,连廊下悬掛的铜铃都被惊得叮噹作响。
三日后,刑部门前竖起丈高的示眾牌。十八名考官腰斩於市,牵连的七位勛贵子弟革除功名,流放三千里。
当最后一颗头颅落地时,朱標站在朱雀门城楼上,望著黑压压跪倒谢恩的百姓,忽然剧烈咳嗽起来。贴身太监慌忙递上丝帕,殷红血跡在素白上晕开,如同盛开的红梅。
与朱雀大街的肃杀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秦王府暖阁里蒸腾的热气。朱樉歪靠在金丝楠木榻上,任由尚炘骑在肩头当大马。
三岁的小世子咯咯笑著揪父亲的鬍鬚,口水顺著胡茬滴在明黄色的锦袍上。尚槿则蜷在观音奴怀里,藕节似的小手攥著拨浪鼓,有一下没一下地摇晃。
"殿下,朝廷派人来宣旨了。"管家在门外轻声提醒。朱樉眼皮都没抬,继续逗弄女儿:"槿儿,叫声父王,就把蜜饯给你。"
尚槿咿咿呀呀地开口,含混不清的发音惹得乳母们掩嘴而笑。
宣旨太监捧著明黄捲轴僵在廊下,尷尬地咳了两声。直到观音奴亲自起身相迎,才訕笑著展开圣旨:"秦王听旨,著令协助彻查科举舞弊案,三日內......"
"公公回稟陛下,本王染了风寒。"朱樉突然开口,声音懒洋洋的,指尖还沾著餵女儿的山楂糕,
"这几日连孩子都不敢抱,生怕过了病气。"说著故意打了个喷嚏,惊得尚炘"哇"地哭出声来。
宣旨太监望著满地狼藉的玩具,再看看秦王怀里抹眼泪的小世子,只得喏喏告退。待脚步声远去,观音奴嗔怪道:"殿下何必装病?科举事关重大......"
"敏敏,你看这府里的腊梅开得多好。"朱樉突然打断她,抱著女儿走到窗边,看雪落在梅枝上簌簌颤动,"大哥雷霆手段,自能肃清吏治。
可这世上有些事,急不得。"他摩挲著尚槿肉乎乎的小手,想起了歷史上的科举案……还有那马三刀。
当朱標在应天城掀起整肃风暴时,秦王府的日子依旧慢悠悠地过著。
朱樉每日晨起教尚炘舞剑,午后陪尚槿堆雪人,偶尔兴起还会带著全家去城外庄子看佃户们打年糕。孩子们银铃般的笑声穿过迴廊,惊起檐下晒暖的灰鸽。
这日午后,朱樉正给尚炘讲《三国演义》,管家神色匆匆来报:"殿下,燕王妃派人送来急信!"(朱樉当文抄公抄的)
拆开徐妙云娟秀的字跡,朱樉瞳孔微缩——原来科举案余波未平,有御史弹劾朱棣举荐的贤才中有舞弊漏网之鱼。
观音奴见他神色凝重,轻声道:"要去帮四弟吗?"朱樉將信纸凑近烛火,看火苗贪婪地吞噬字跡,良久才道:"老四不是任人拿捏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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