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洒在奉天殿的琉璃瓦上,鎏金鴟吻在夜色中泛著冷光。朱元璋屏退宫人,独留朱標、朱樉与朱棣三人。

朱元璋摩挲著御案上斑驳的龙纹,烛火將他脸上的沟壑照得愈发深刻:"今日殿上的事,你们都看明白了?"

朱樉上前半步,玄色蟒袍下摆扫过青砖:"儿臣明白,父皇是要借整肃军风,立威於朝堂。"

他想起北伐途中查获的私吞帐册,某些將领竟將百姓的青苗税充作战利品,拳头不自觉攥紧。

朱棣沉默良久,忽然开口:"但如此雷霆手段,恐会寒了將士们的心。"他望著窗外摇曳的宫灯,想起北平戍卫们在风雪中坚守的身影,"儿臣在北疆,见过太多弟兄为了军餉卖命......"

"所以才要赏罚分明!"朱元璋猛地拍案,震得案头《大誥》跌落,"当年陈友谅六十万大军压境,咱靠什么贏的?靠的是军心,是民心!"

他剧烈咳嗽起来,朱標慌忙上前为父亲顺气,掌心触到老人佝僂的脊背——那里还留著鄱阳湖之战时箭伤的硬块。

夜风卷著更鼓声撞进殿內,朱元璋缓过气,目光扫过三个儿子:"老二西进之策,咱准了。但要记住,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他转向朱棣,"老四,北平乃大明北门,过完年后你回去筹备互市,用茶叶换战马,用瓷器换皮毛。"

朱標捧著整理好的《军餉改制奏疏》,声音沉稳:"儿臣已命户部重新丈量土地,將屯田所得优先供给边军。另外......"他顿了顿,"二弟在漠北发现的铁矿,或许能解兵器短缺之急。"

朱樉从袖中掏出一张泛黄的图纸,上面用硃砂標著矿脉走向:"此矿位於狼居胥山以南,若能开採,可年產精铁十万斤。但需徵调民夫,还要防范残余部族袭扰。"

朱元璋的手指在舆图上划过长城防线,最终停在西域:"標儿,你统筹全局;樉儿,带五万新军西进,记住,能攻心则反侧自消;

老四,守住北平,莫让瓦剌有可乘之机。"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咱们兄弟打天下不易,守天下更难......"

与此同时,秦王府內,观音奴正为尚炘尚槿擦拭身子。尚炘举著木製小剑在浴桶里扑腾,溅得乳母满身水;

尚槿却攥著浮在水面的莲,咿咿呀呀地哼唱。朱樉归来时,正撞见这温馨一幕,满身的疲惫瞬间消散。

"殿下,今日宴会上......"观音奴欲言又止,她下午已从管家处听闻刺杀之事。

朱樉將孩子从浴桶中抱起,用锦帕仔细擦乾:"敏敏,你说,这天下究竟该用什么守护?"他望著尚炘澄澈的眼睛,想起白天父亲眼中的忧虑,"是刀剑,还是人心?"

观音奴轻轻靠在他肩头:"就像你在漠北时,寧可绕道百里也要护送流民;就像陛下当年,寧可饿肚子也要分粮给百姓。或许,这就是答案。"

而在燕王府,徐妙云正为朱棣宽衣。

朱棣握住她的手,指腹摩挲著她因操劳而生的薄茧:"过完年我就要去北平了,等互市谈成,我接你们母子去北平。世子该见识见识真正的北国风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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