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头望向在榻上玩胭脂盒的尚槿,"咱们守好这一方天地,便是对大哥最好的助力。"

子夜时分,朱樉披著狐裘走到王府箭楼。远处应天城灯火如星子般闪烁,隱约传来更夫梆子声。

他想起白天尚炘挥舞木剑时说"长大了要像父王一样威风",嘴角不自觉上扬。寒风捲起檐角铜铃,恍惚间竟与当年鄱阳湖的战鼓重叠。

"父亲!"尚炘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朱樉转身,见儿子穿著小袄,趿拉著绣鞋,手里还攥著没吃完的炒栗子。

月光落在孩子发梢的雪粒上,映得那双眼睛亮如星辰。

朱樉弯腰抱起儿子,感受著怀中的温热:"这么晚了,怎么不睡?"

"我梦见父亲又要去打仗。"尚炘把脸埋在父亲颈间,"我不想父亲走。"

箭楼的风突然停了,四下寂静得能听见积雪压断梅枝的轻响。

朱樉望著漫天星河,忽然想起父亲独坐奉天殿的身影。那些金戈铁马的岁月,终究要化作绕指柔。

"放心,父亲哪也不去。"他在儿子额间落下一吻,"咱们守著这秦王府,看著槿儿长大,看著大明的春天来。"

远处应天城传来晨钟,朱標彻夜未眠整理的《科举改制二十条》已呈递御前。

而秦王府的暖阁里,尚炘打著小呼嚕重新睡去,尚槿的拨浪鼓歪在枕边,流苏隨著呼吸轻轻摇晃。雪仍在下,將整个世界裹进静謐的银白之中……

锦衣卫指挥使毛驤跪在乾清宫冰凉的地砖上,额角渗出冷汗。

他压低声音:"陛下、娘娘,臣暗访得知,太子殿下近日批阅科举案卷时,多次咳血於帕......"话音未落,马皇后手中的茶盏"啪"地摔在青砖上,瓷片四溅。

朱元璋猛地站起身,冕旒剧烈晃动:"为何不早报?"

毛驤叩首:"太子殿下严令封锁消息,臣也是暗中查探才......"老人踉蹌扶住龙椅,眼前浮现朱標在刑场监斩时苍白的脸色,当时竟以为是寒风吹的。

"快,宣太子进宫!"马皇后急得眼眶发红,手指死死攥住裙裾。

当朱標匆匆赶来时,正对上父母惊痛交加的目光。他下意识將藏在袖中的丝帕攥紧,强笑道:"父皇、母后唤儿臣......"

"还瞒著?"朱元璋一把夺过他的手,染血的丝帕刺痛双眼。马皇后颤抖著抚上儿子消瘦的脸颊:"標儿,多久了?"朱標低头不语,半晌才道:"不过是近日操劳,调养些时日便......"

"住口!"朱元璋怒喝,却掩不住声音里的颤抖,"明日跟咱去秦王府!老二定能治好你!"

他突然剧烈咳嗽,浑浊的泪水顺著皱纹滑落。马皇后紧紧抱住儿子,仿佛一鬆手就会失去最珍贵的珍宝。

月光透过雕窗欞洒在三人身上,映出朱標单薄的影子。

这场突如其来的惊变,如同惊雷炸响在寂静的宫闕,让整个应天城的夜色都蒙上了一层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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