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是、他真没有想过要逼走陈好人啊。

那天他去陈好人修筑的大营,无非是听了供销社和县上几个部门单位反映,说陈好人这样瞎搞,严重破坏了社会经济生態,等等云云。

等到他自己反应过来,已经迟了。

陈好人竟然带著商队跑了。

他一路紧追慢赶,就想给陈好人道一声歉,让他回到草原继续收购牛羊牲口,继续卖萝卜乾。

结果!

这狗东西笑嘻嘻的样子,一看就令人心生厌憎,包尔汉自己都不知道这是怎么了“陈,你,和你的商队为什么要跑?闹得我很被动你知道吗?走吧,跟我回去吧。”

包尔汉使劲搓著脸颊,略显一丟丟不耐烦:“你圈起来的那二十几亩地方,县上可以划给你们临时使用,不过,不准再惹是生非,必须跟我们县上的步子保持一致!”

陈春年却笑著摇头:“包县长,不好意思,阿克塞草原我们不回去了。”

包尔汉:“啊?”

陈春年指著西南方向,咧嘴笑道:“阿克塞草原不欢迎我,所以,我想去肃北草原碰一碰运气,继续收购牛羊牲口,继续卖萝卜乾。”

包尔汉的脸色,“刷”一下变得铁青,恨声说道:“陈好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算你不在我们草原上收购牛羊牲口,怎么能去肃北草原上收购?你们这些汉人生意人,简直太狡诈了。”

“你们太过分了!”

说著,包尔汉一挥手,十几名骑马的草原叔叔上前,虎视耽的盯著陈春年。

陈春年一看,得,自己本来不想装逼打脸,人家这是主动把脸凑上来了啊?

这一巴掌,打还是不打?

自己一个生意人,得罪这些人又换不来真金白银·陈春年笑了笑,大手一挥:“注意警戒!”

负责『保驾护航』的战士们心领神会。

瞬里啪啦一阵响,好傢伙,一个连的兵力,在短短二三十秒內,就让那些草原叔叔傻眼了。

哎,人家是正规军。

咱身上背的这十几根56式烧火棍,加上小皮套里的54、手和橡皮棍儿,不够人塞牙缝呢。

十几名草原叔叔看向包尔汉,黑不拉几的脸膛上,將近三十双眼睛扑棱著,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包尔汉也傻眼了。

这特么的还是普通商队?不对啊,陈好人的介绍信上写的很清楚,就是红寧县府办副主任,什么狗屁红寧酒厂的什么狗屁常务副厂长!

这是闹呢?

普通商队用得著一个连的武警战士“护送”?

包尔汉脸色很难看,退到路边的戈壁滩上,默默让开了一条通道,任凭陈好人的商队牛逼哄哄的过去了。

这位草原上的县长,这才看清楚,商队的三十辆解放车里,混了七八辆明显的军车。

尤其让他眼前一黑的,是一辆造型凶猛、车軲明显大了好几圈的军绿越野车,好像是77款的高配nj221b』型指挥车?

包尔汉挺有见识。

据他所知,坐这种指挥车的人,不要说他一个草原上的县长,就是酒泉地区那边的领导,吃饭的时候,都抢不到人家那一桌.-的附近十几桌啊。

这还怎么玩?

至此。

包尔汉县长终於確定,陈好人、这傢伙的上面有人啊“沈伯伯,您这车多少钱卖?我贷款买回去,让我们林书记嫉妒羡慕恨吧喷喷,这车好看,威风,车軲都大几圈啊。”

“沈伯伯,我这人呢,从小就有一个梦想,那就是当兵打仗。”

“沈伯伯,您手下还缺厨子不?司机也行,您看我怎么样?还別说,我的车开的很好,又稳又快—”

6......

隨手解决包尔汉一行人的『围追堵截』,三十几辆卡车急行军半小时,在一个岔路口,毫不犹豫的拐上通向肃北草原的沙路。

老革命的越野车里,陈肥肠坐在副驾驶位置,废话连篇,沈总大队长都快被这傢伙给吵死了。

“陈春年,你特么能不能闭嘴啊。”

老革命实在遭不住了,让司机停车,让陈春年滚蛋:“下去下去,坐你的破吉普车去!”

陈春年肯定不下车。

他撕开一包红塔山,十分狗腿子的给老革命点了烟,笑嘻嘻说道:“沈伯伯,我新发明的冠军侯榨菜真的很好吃,能有效缓解胃胀、胃疼和风湿病。”

“等会儿到了肃北草原,您一定要尝尝。”

“又不贵,一斤卖您2毛5分钱,保质期最少3个月,每个战士每天啃馒头、吃压缩饼乾的时候,嚼几口红油榨菜,哎呀,那个香,那个脆,那个香辣可口!”

老革命无奈,只好让司机继续开车。

他轻轻揉著眉心和两鬢,忍不住骂道:“陈肥肠,林二愣子让老子照顾你一下,说给这边领导打一声招呼,別被草原人给欺负了。

结果倒好。

草原上那个包尔汉什么的县长,不但被你忽悠,欺负,现在都不知道这事儿咋收场了。

你个臭小子,又开始忽悠老子了?”

说著说著,老革命在后面伸出蒲扇大手,『啪啪啪”就赏了陈肥肠几个大逼兜子:“先说好,你捌饰的那个什么霍去病榨菜,如果不好吃,没有开胃消食的功效,老子打折你的狗腿!”

陈肥肠大喜:“哎!”

“沈伯伯,等会儿扎营时您尝尝,如果不满意,您就亲手端了衝锋鎗,把我陈肥肠一梭子突突了算逑!”

哎,人都说生意生意,可不仅仅是跑商做买卖、赚俩小钱儿。

行走江湖,人情最重。

陈肥肠之所以逼逼叻叨说个不停,並非他没眼色,而是太有眼力见了。

老革命此番来草原,显然並不是专程跑来为了他陈肥肠『摆平事情』,而是另有要事。

因为,车队进入草原的那一刻,他发现,老革命沈伯伯的眉头紧锁,眼底的焦虑与担忧,就十分的明显。

他隱约猜测,应该与『抢险救灾』有关。

前段日子的那一场大雪,让这两大片草原损失惨重,尤其是肃北草原靠近祁连雪山一带,冻死冻伤的牛羊牲口据说好几万头了。

人民群眾有困难。

子弟兵衝锋在前。

多好的老传统——·陈肥肠搞定『冠军侯榨菜”的一笔小订单,心情很好:“沈伯伯,

您放心,肃北草原上多余出来的牛羊牲口,我一定想办法全部收购。”

“另外,冻死的牛羊牲口,我也全部收购。”

他很有把握的说道:“零下三十几度的气温,冻死的牛羊牲口,肉质不会变,无非便宜一点,我想办法帮草原弟兄处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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