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的眼睛瞬间失去了焦距,那对贪婪而残忍的小眼睛变得空洞,仿佛里面的灵魂被这一拳直接打了出去。
这一拳我保你不死,但不保你不变傻。
凯兰甩掉手上脆裂的土拳套,走到男孩面前,抽出匕首,用那锋利的刃口,“”地一声割断了捆绑男孩手腕的绳子,接著,这男孩就像滩烂泥一样滑了下来,瘫在地上,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
“餵。”凯兰的声音冷硬得像石头。“起来。”
男孩没有任何反应,但凯兰知道他还活著,她用魔力拖起男孩的身体,儘量温柔地將他扔进旁边的棚屋,丟在一堆还算乾燥的麻袋上。
等那男孩儿稍微清醒过来时,她本就不多耐心也消耗的差不多了。
“听著,”凯兰蹲下来,盯著男孩那双因恐惧和痛苦而涣散的眼睛,“那个胖子不会再找你麻烦了,现在换我来找你的麻烦。说吧退烧的草药在什么地方?噢,止血的也来点。多余的我带走,
剩下的你自己用。”
男孩的嘴唇翁动著,却发不出声音。
“说话!”凯兰彻底失去了耐心,“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我救了你,你给我带路。这是交易,
懂吗?在这世上,没人会白白帮你。”
慢慢地,男孩终於挤出了一点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叫:“—他——.他就是药剂师——.你把我们村子的药剂师杀了—"
“首先我没有杀他,他只是晕过去了,其次,你以为我没有猜到他是谁吗?”凯兰冷声道,“我还能猜到你是他的小帮工,或者是採药工一一所以別跟我说你不认识药。”
“我、我站不起来——.好痛——!”
“站不起来?我说你站得起来。”凯兰用魔力將男孩支起。
“?我这是—.怎么了?身体——.好轻—我是不是要死了——.—?灵魂要飞到天上去,变成一颗星星了?”
“不,你还活著,是我在用魔力驾著你走路。”
“啊,原来您是魔女大人啊!”
“少废话,快说药在何处。这边,还是这边?”凯兰用魔力拖著男孩的手四处乱指。
“是这边,不,不是,往左一点—.啊啊,过了——往右——.再往右去一点”
就这么折腾了半天,凯兰总算是在一堆散发著怪味的瓶瓶罐罐中,找到了她需要的东西。
有熬煮后能褪去高烧的冰指蕨,有碾碎后敷在伤口上快速止血的狮胆草另外还有一种药草,眠根,据说这种草的根茎会在月圆之夜散发淡淡幽香,有人用它治疗失眠,也有人將其作为辅药,调配出让魔女陷入永眠的禁忌药剂,將她们的魔力与灵魂封印於梦境深处。
凯兰毫不客气地將这些药草扫进自己的皮袋,再把现成的狮胆草粉往男孩的伤口上乱撒一通。
很快,粉末渗入伤口,在止血的同时带来撕裂般的剧痛,男孩疼得泪涕直流,身体猛地弓起,像一条被扔上岸的鱼,眼泪和鼻涕不受控制地糊了满脸。
等到男孩逐渐习惯这份灼烧感后,凯兰撤去魔力,看著男孩重新摔倒在地,
男孩也看著她。
“交易结束了,我要走人了,”她说,“记得去找你的妈妈,叫她把你藏起来。”
“我没妈,她死了。”
“噢,那祝你好运。”凯兰淡淡地说道。
“我能跟您一块走嘛?”
“不行。”
“等先生醒了,他会把我打死的。”
“你可以跑。”
“那就没人给我饭吃了。”
“难道我会给你饭吃?”
“我可以帮您做事。”
“瞧瞧你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模样?我不需要累赘。”
“我不是累赘!我、我很有力气!而且我不害怕龙——.嗯,不害怕—..”
“龙?”凯兰皱了皱眉,“这和龙有什么关係?”
“?你们不是要去屠龙的吗?”
“不是。”
“可我听说魔女每天都要屠龙——"
“你听谁说的?”
“那些游吟诗人。”
“他们说的话你也信?现在的魔女全是群养尊处优的废物,几个靠得住?『
“您靠得住。”
“为什么这么认为?就因为我救了你?”
“嗯。”
“拋开魔女这层身份,你会发现我是一个劫匪。”
“呢?”男孩儿有些转不过脑子,“是这样吗?”
“就是这样,我只是一个劫匪,一个准备找机会隱退的劫匪,”凯兰说,“跟著我混,你见不到龙,也见不到一粒米。”
“那我该怎么办?”
“问我干什么?你自己没想过吗?”
“我准备等再长大些,就跑去金月湾那边当猎人,听说那儿有个猎龙团,不仅饭菜管够,还有钱拿。”
“金月湾——.”凯兰想起那些把艾玛从沉眠中唤醒的精灵,就是从金月湾那边来的,“等你长大了,整个法兰的龙灾说不定已经平息下去了。”
“那、那我就去伊斯巴尼亚!那儿有蓝龙。”
“你为什么要跟龙过不去?”凯兰莫名有些烦躁。
“有个游吟诗人说大伙之所以过的不如意,都是因为有害龙在,等哪天魔女大人们把龙杀光了,大家就能过上好日子了。哦,我的妈妈也说了,她说她好希望活在一个没有龙的时代,比起生下我,她更喜欢做一个能杀死害龙的魔女。”
“....”
凯兰如在喉,久久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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