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平淡了几日。
江月就收到鸿鳶的帖子。
萧云笙带回来的,只说是今日夜里就开业,连恭贺的礼物都准备好了。
出府这才发现,不过半个月没联繫,这京中装潢出一栋抢眼的酒楼。
“听说,这酒楼的老板娘是沈府出来的姨娘。”
“女子做生意,也不知是正经生意,还是带著皮肉。”
几个男子路过不由得嗤笑。
江月听的生气,刚要去理论,鸿鳶从楼里走出来一身艷红的衣裙在烛光里明艷耀目,看著她欣喜的招手。
江月回过神,快步上前,將准备好的贺礼递过去。“怎得拿这么多东西?”
“这是將军拿来的,说祝你开业大吉。”
“將军在哪呢?我给他留了上等的厢房,送这么多东西来,让我怎么好意思呢?等你们二人办喜事,这酒菜定要从我这里出才是。”
鸿鳶脆生生的嗓音提高了几分,立刻引著门口还在排队登记名册的人侧目。
江月生怕她太张扬,急忙拉著她的袖子提醒:“小声些。”
鸿鳶含著笑,压著嗓音嗔道:“傻丫头,既然萧將军愿意捧场就是给我面子替我撑腰,不过我自然知道这是沾了你的光。”
指头点在江月的头上,將她目光落在一个个被捧著进了府里的礼盒上。
礼盒一个个捆著红绸,上头贴著的萧家的標记,江月后知后觉。
將军平日不喜张扬,今日这样的確是有意为之。
江月心里压著彆扭,想解释那句沾了光的话,可见鸿鳶笑的开心,赚足了面子,又不好这时候扫兴。
鸿鳶目的达到欢欢喜喜拉著她进了楼。
“只是可惜,若是他肯进来不说尝尝菜,只坐一坐,只怕明日大街小巷都要谈论我鸿鳶的名字了。你可不知道,如今你家萧將军,那可是大將军王。”
江月见她掰著手指算计,只觉得好笑。
“你给將军也写了请帖?”
“你这话说的,你又和是那样的关係,我自然先给他写的请帖,而且,我有私心想请他帮忙。”
鸿鳶做事一向周全,怕江月多心,拉著她走到僻静的地方,开口解释。
“虽说离开了沈家,但到底千丝万缕,有些事我不方便出面,还得麻烦你的萧將军。”
说起这些,鸿鳶脸上有些不自然,江月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抚。
“都是一些求人的事,小妮子吃味了?你放心,一个沈金荣就足够让我神伤许久,你的將军还是你的,我可不敢有什么想法。”
瞧著她眼里的调侃,江月不自在的转过目光,看向酒楼厢房。
虽然开业急匆匆的,但处处精细看不出丝毫赶工的跡象,又有唱曲的台子,也有说书的茶室,用轻薄如蝉翼的月影纱层层叠叠的垂落在地上,既给戏子保留了神秘感,又不影响嗓音传出来。
微风浮动,轻轻摇曳的纱幔让原本就娇软的歌声更加婉转。
府里大多採用的还是扬州的风格,轻纱飘舞,烛光辉映。
丝竹和茶香伴隨著窗子外吹进来的瑞香气,让人如痴如醉。
只是装潢的奢靡和场地之大远远超出了江月的猜想,这比羽衣楼还要多几个厢房,更奢华。
“鸿鳶姐姐,有了这里,从此也能安身立命了。”
“傻丫头。若不是没办法,我一个女子何必拋头露面被人非议,也万幸,沈金荣哪哪不好,有一点,就是他不差钱。”
鸿鳶捂住了唇自知失言,深深看了她一眼转头岔开话题:“说起来也多亏羽衣楼的台柱子戏子消失,羽衣楼大不如前,不然,我还真不一定能和她们家打擂台。一会你听听,我从外面寻了一些戏子,也收留了一下从羽衣楼出来的戏子,那声音当真让人如痴如醉。”
江月跟著往里走,脚步微微一顿,“台柱子不见了?”
她自然没忘萧府那夜指征傅蓉偷情,那高大的戏子成了女子。
说起来,傅蓉从前最爱去羽衣楼,最近这些日子也只在傅家萧府来回奔波,许久没有去听戏了。
咬紧了唇,江月心里隱隱觉得有些地方不妥,鸿鳶用手扇著风,隨口应付著,丝毫没有察觉江月的情绪有什么不对。
“今日这日子,沈金荣从前要好的那些大人可会来?”
进了雅间,江月才寻著机会问鸿鳶。
一路上鸿鳶轻车熟路的招呼著来听曲的客人,就连府里请来的小廝做事也要过来问她的主意,江月只看著都觉得厉害,又觉得这么多事只放她一人身上什么辛苦,看来在沈家,鸿鳶当真是学到了真本事。
不由审视自己,她在傅家,在萧家,唯一会的也就是做饭和听话了。
鸿鳶笑意微微凝了些,露出眼底的疲惫,走到厢房一侧掀开一角招呼著江月上前。
见她这么小心,江月轻手轻脚靠近。
那屋里几个身著华服的男子正在推杯换盏,其中一个样貌最好的,可不就是沈金荣。
合上了门洞,鸿鳶揉著太阳穴轻声道:“那几个都是京中有头有脸的,想要日后烦心事少,少不得四处维繫关係。沈金荣管著外头,这里面自然就得我多顾著些。今日让你来,还请你帮我看看菜式,把你的手艺教教厨房里的那些人,毕竟我这里来往的,都是见过世面的,能进厢房的,也都是吃个雅趣的。”
江月刚点著头。
还在好奇看著那隨时可以打开的门洞,思索这东西的用处。
江月也知道今晚鸿鳶这一嗓决定了日后旁人对府里的印象,急忙站起身准备跟著她帮忙。
鸿鳶整理著头饰,又对著铜镜检查了一番。
“鳶姐姐,你这是要去陪客?”
“做生意,总少不得应酬。”
鸿鳶面露险些的尷尬,只能轻声哼了两句小调,江月这时才听出气息孱弱。
就连脸色也是用脂粉盖住,满脸的疲惫。
楼下又传出爭吵好,大致是原本约定好唱戏的小戏子不知躲到哪去了,今日开业就图个吉利,若今日出了差错,被人詬病,日后都是笑话。
“没事,我去唱。”
鸿鳶看著她脸上不赞同的模样,拍拍她的手背示意她不要在意。
“这如何是好,jiangyue!。”
沈金荣酒气也清醒了大半,围著桌子来回的走动。
“江月姑娘,你和鸿鳶情如亲姐妹,不如你替她招呼一下楼下,我知道你和太子妃娘娘姣好,若是能求来太子府的歌姬,定然事半功倍。”
他的手用了十足的力气,一把將江月拉的跑出去了七八步。
就连眼圈都疼出泪,只能求助失神站在那的鸿鳶。
鸿鳶被沈金荣的话刺的面色惨白,听到江月的痛呼才反应过来,急忙把人拉到身边,心疼的替她吹著手上的红痕。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