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如鹤不能下令开城门,那会引发更大的混乱,拦阻宫中诸人的道路,而且人若是都跑光了,只剩空城一座,更难守卫。“与把柄无关,你签署一道命令,至少能得五万两银子,到洛阳兑付。”

夫人大喜,“不用向宰相夫人求情?”

“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呢。”公主大声道。

两边的随从急忙拦下,一人说:“国舅,你不是有自己的轿子吗?”

“王翠莲的外甥是谁?已经安排了?”

卓如鹤愣了一下,马上明白过来,王国舅是替自家人着急,太后离京,他们自然跟随,太后不走,他们也不好走,即使太后下令,王家人若是离京,也会落下坏名声。

元九鼎想了一会,大笑,“走,也不必等宰相的许可,咱们全家人现在就走。”

卓如鹤心里明白,户部掌管图籍钱粮,即便是一名小吏,也可能是个肥差。

“唉,你把我害苦了。”

卓如鹤也回了趟家,让公主与家人收拾细软之物,准备与皇后一块迁宫洛阳。

卓如鹤转身要走,公主又道:“既然说到这儿了,还有几个人也想去洛阳,希望能得到你的许可。”

轿子缓慢前行,外面的叫喊声越来越响,卓如鹤心中惴惴,打算一到勤政殿就下令全城戒严,不许百姓随便出门。

元九鼎大吃一惊,“你参与了?”

小半个时辰之后,卓如鹤终于恢复镇定,起身出门,准备叫上随从前往勤政殿。

卓如鹤本应再去勤政殿,可他却去了书房,屏退随从,独自坐了一会。

轿子稳住,卓如鹤自己掀起轿帘,只见几名军士正奋力按住一人,怒道:“怎么回事?”

卓如鹤皱起眉头,“公主请进屋说话。”

“这么说,真有一封信?”

卓如鹤微微一愣,接信打开,粗略看了一遍。

“你是宰相,陛下走的时候将京城交给你,你不能决定,谁能决定?别唬弄我们老实人,这件事就得落在你身上,你不管,我不撤手。”

卓如鹤长叹一声,“看来我真是高估自己了,大概只有陛下能应付得了这种烂摊子。”

皇帝的一个舅舅扑过来,探身进轿,一把抓住宰相的胳膊,气急败坏地说:“卓大人,你失职啊,怎么能让太后留下呢?别人不走,太后也得走啊,否则的话,你以后怎么见陛下?”

“这不重要,反正我有宰相夫人教唆命妇的证据,太后如今不肯离京,我若是将这份证据交给皇帝,宰相夫人必受怀疑,全家都要完蛋。”

卓如鹤嗯了一声,轿子落地,随从掀开轿帘。

这一回却错了。

“你没对别人说过?”

元九鼎打开看了一遍,这是宰相夫人写给王翠莲的,感谢她的帮助,表示很快会给她的儿子安排一份肥差。

元九鼎将信收入自己袖中,“都这种时候了,还向宰相夫人求什么情?我给宰相写封信,等咱们出城之后再送过去,卓如鹤肯定会补发一道命令,这就够了。”

“宰相,我跟你说,我家男人与皇帝交情不浅,不信……”

元九鼎脸色忽红忽白,他知道朝中的这些夫人经常私下里策划小阴谋,只要对自家有益,他并不干涉,没想到竟然弄出这么大的事情来。

前左察御史萧声在晋城投河效忠,已成为大臣的楷模,卓如鹤也曾慨然进军匈奴大军,可那时他的决定无关紧要,现在却会影响京城乃至大楚的存亡。

“我在宫中候命时拣到的,肯定是王翠莲不小心掉在地上。”

卓如鹤拂袖而去,乘轿出府,刚出大门就被拦住,随从们叫叫嚷嚷,没一会工夫,一名随从来到轿前,“大人,王国舅求见。”

更多军士跑过来,合力将老妇按住,甚至有人拔刀。

“我说能走就能走,我甚至不必亲自去宰相府,只需给宰相夫人写封信,她自会帮你争取到宰相的同意。”

没有外人在场,他终于可以无所顾忌地显露真心,只觉得全身虚脱,连手都在微微颤抖,不得不小声提醒自己:“你能做到,萧声能做到,你也能。”

王国舅原是农夫,平时还能强迫自己遵守规矩,一着急就不管不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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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待会再走,先去见公主。”

“如果陛下在这里……”卓如鹤在轿中自语,既愧疚又怀念。

“住手。”卓如鹤喝道,当街杀死民妇,一旦传扬开来,可能会激起民愤,“送到京兆尹府,关起来就是,不可伤害。”

军士拖走老妇,老妇嘴里仍大叫大嚷。

轿子继续前行,总算平安到达皇宫,停在勤政殿前。

王国舅又跑来,“停这儿干嘛?进宫啊。”

“宫里是想进就能进吗?总得通禀一声。”卓如鹤下轿,进入勤政殿,看到几位大人都已赶到,唯独没有元九鼎。

“陛下这种时候会怎么做?”卓如鹤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踏入大殿的一刻,他知道该找谁询问了,“传御史南直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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