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尚书元九鼎慌慌张张地跑回家,一进卧室,夫人就抬头问道:“什么时候走?跟宫中一块走,还是单独走?”
元九鼎沉下脸,挥手将丫环撵出去,“走什么?我是吏部尚书,要留在京城,只有户部与礼部才能离开。”
“为什么?”夫人惊讶地问,随后面露怒容,“谁做的决定,宰相还是太傅?”
“妇人家别管那么多事,你收拾一下,带着家里人先走,不必等宫中,我弄了一份通关文书,你们过函谷关,直奔洛阳,投奔曾家,如果……”
夫人上前,“没有你,我们孤儿寡母能去哪?曾家也要看你的面子,你若是有了万一……谁肯搭理我们啊。你得跟我们一块走。”
元九鼎脸色铁青,“你以为我不想吗?可宰相说得很清楚,只有户部与礼部能走,其他大臣都得留下守城,等陛下的圣旨。”
“圣旨到了,人都死了。我去见宰相夫人,让宰相放你走。”
“没用,宰相自己也留下,他能放我走吗?”
“我跟你一块去。”王国舅说罢就往轿子里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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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声,轿子一晃,差点倾倒,卓如鹤大惊失色,双手扶住两边,以为遇到了刺客。
公主一愣,接信看了一遍,大怒,“原来那封信落在了她手里!”
“是。”
迁宫洛阳的消息早已传出,城内大乱,人人都想抢先离开,可是自从听说神雄关失守以来,京城各门一直封闭,没有朝廷的命令谁也出不去,百姓因此拦路求情,希望开门放人。
公主正指挥家人将值钱之物装箱,箱子堆满了半个院子。
夫人从袖中取出一封信交给丈夫。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
卓如鹤扭头,神情又惊又怒,“你有多少把柄握在外人手里?”
卓如鹤哑口无言。
家人知道劝不得,只好放弃,派人去与宫中联系,准备一块出京。
“这封信怎么会到你手里?”
一个似男又似女的声音高喝道:“让我见宰相,凭什么不让我见宰相?我连皇帝也见得……”
在府里,宰相夫人被称为“公主”,从她下嫁卓家时就是如此,就连公婆还在时,也要用这个称呼。
卓如鹤还有一堆事务需要处理,却接连被琐事所困扰,心情越来越差。
“大人要出府吗?”随从问道,他服侍宰相已久,总能准确猜到主人的决定。
“元九鼎不就是想要一道离京的命令吗?给他就是,到了洛阳,不用你插手,我自有办法收拾他们一家。”
夫人冷笑一声,“当然是给你们帮忙。事到如今,也不必隐瞒了,当初皇帝出京巡狩,几位命妇天天在宫里挑拨太后与皇帝的母子关系,背后的主使人就是宰相夫人。”
“证据呢?”
随从递上一封信,“吏部尚书元大人送来的信。”
“我是为你好,你这个宰相当得朝不保夕,皇帝不信任你,大臣各怀异心,太后也对你不满,总想用别人代替你,是我保住了你的位置,太后与皇帝关系越紧张,越需维持朝堂稳定,这个道理你不明白吗?”
“都是我的陪嫁之物,不能留给蛮子。”公主以为丈夫嫌自己带的东西太多。
“当然,若不是为了救你一命,我今天也不会拿出来。”
没走出多远,轿子又停下了,卓如鹤跺跺脚,一名随从掀帘道:“有百姓拦路,已经派人去驱逐了。”
公主免不了也要劝说一番,卓如鹤只回一句话,“我是宰相,全城人都走得,唯有我走不得,我一人留下,尚留忠名,我若弃城,全家遭殃。”
卓如鹤将信递过去。
信里没提挑拨皇帝与太后关系的事情,但是有这样一封信足矣,宰相夫人与太后身边人勾结,许以“肥差”,本身就是令人怀疑的重罪。
卓如鹤甩手,王国舅手劲儿却不小,他只好道:“我这不是正要进宫嘛。”
公主稍一犹豫,回道:“不是什么大事,难道我不能与别人通信了?”
老妇暴起,竟然将军士推开,上前两步,离轿子只有不到十步,轿夫根本不敢阻拦。
“以后的日子说不定会多艰难,银子当然越多越好。人不多,就十几位……”
元九鼎一脸狐疑,“你们这些妇道人家,又在搞什么?”
随从过来,虽是深秋,脸上却全是汗珠,“一名老妇,力气大得吓人……”
“在户部担任小吏。”
王国舅这才醒悟,松手后退,“咱们一块进宫,一块劝说太后,总不能让太后留在京城。”
“你快收拾东西吧。”
卓如鹤大怒,“卓家就这么缺钱吗?”
公主又向仆人吩咐几句,随丈夫一块进屋,屋里空荡荡的,连桌椅都被搬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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