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王很清楚,自己的身份过于敏感,不可能直接报仇,只能借刀杀人,于是他暗中观察,寻找上官太后潜在的敌人。

景耀是一个,但他对皇帝的影响过于微弱,告了一状就再也没有下文,令东海王十分失望。

平恩侯夫人算是半个,但她顶多能传传闲话,潜移默化地将慈宁太后对上官太后的好感消磨殆尽,迄今尚未成功。

东海王必须寻找更得力的帮手。

他一直冷眼旁观皇帝的种种做法,揣测谁将兴起、谁将衰落,以备未来之需。

韩孺子对此心知肚明,思考多时,觉得只有东海王能看出泄密者的破绽。

皇帝身边的人见驾时无不小心谨慎,只有离开皇帝的视线,才会显露出一些真实面目,韩孺子看不到,时时都在观察的东海王却能。

“还是要先说一句,我真的只是猜测,可能一点儿都不准,陛下务必查清之后再做定论。”东海王比从前谨慎多了,轻易不敢在皇帝面前指控他人。

“臣不与君赌,微臣认输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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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二公子向来以胡闹闻名,此举并不能说明什么。”

“不会,崔腾没那个胆量,也没那份聪明。”

韩孺子微笑道:“好吧,不叫打赌,可是也有输赢吧,说说,你是输多还是赢多?”

“有这个可能,但是朕有证据。”

“你们两个为人为什么要玩……这个游戏?”

韩孺子醒悟,“朕自会调查清楚,你退下吧。不要再插手宫中事务,你盯着朕,也有人盯着你。”

其实这是一次意外,韩孺子巡狩途中才了解有这种事,自然没办法在批复中显露用意,“朕的特点是什么?”

韩孺子先没说泄密之事,指着已被收拢好的奏章说:“附近几个郡县的官员上奏,都不肯承认蓄私奴情况严重,好像一切问题都是东海国独有的。”

韩孺子笑了笑,“‘苦命人’那么多,我只派你一个去服侍惠妃,这就是信任。”

“就在这里。”

“此事不查清,宫中永无宁日。”东海王还想劝说,皇帝挥下手,东海王只好退出帐篷。

“破绽就在这里,崔腾以胡闹闻名,向来没长性,与张有才的打赌却持续多时,他可没有这种毅力。”

张有才没忍住,咧嘴一笑,“十次当中,我能赢七次,崔腾赢三次,至少一次要靠耍赖。”

南直劲低着头,声音没有变化,“陛下是在猜,还是在问?”

张有才挠挠头,“猜不出来,陛下提个醒吧,是要某件东西,还是要见某个人?”

“我明白了,陛下,我再也不会多想了。”

东海王又写了一个名字。

东海王退后两步,“聪明的未必是他。”

张有才终于察觉到皇帝的注视,茫然道:“陛下……有何吩咐?”

“陛下猜我的心事,比我猜陛下的心事准多了。”

张有才还是察觉到什么,脸色微变,“其实……其实也没什么,崔腾说我……说失宠,还说我只是一名太监,武不能打仗、文不能治国,一点用处也没有,我说……我说谁能比我更会服侍陛下?陛下一皱眉我就知道陛下在想什么……”

见过东海王之后,韩孺子一切照常,阅读奏章、召见顾问,忙碌个不停,京城的回复还没有到来,但是已有一些地方官员送来奏章,极其委婉地表示本地私蓄奴仆的情况并不严重,多是一些富商所为,即将采取手段给予打击。

“崔太傅遇刺之后身体不好,大概是真心想要退养。”

张有才问道:“陛下在这里用膳,还是回寝帐与淑妃一块用膳?”

张有才声音渐小,马上又抬高,“我知道乱说是不对的,可那是崔腾,天天在陛下面前露脸,陛下最信任他,崔腾不会……应该不会乱传吧?”

韩孺子点点头,表示明白东海王的意思,但是未必赞同。

“咱们还打着赌呢。”

“无妨,玩一下没有大碍,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南直劲再度沉默。

“陛下有心,那就没什么了。”南直劲还是不肯提供建议。

“证据呢?”韩孺子对这个名字并不意外。

“当然,所以将崔腾叫过来一问便知。崔腾是个糊涂虫,与张有才一样,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他肯定得到了父亲的鼓动,朕只要一问,他什么都会说出来。”

“以后崔腾再说你,你就告诉他,皇帝连唯一的皇子都肯托付给你,这还叫失宠吗?”

“别,朕正觉得有趣呢。”韩孺子重重地嗯了一声,说出一个名字:“崔宏。”

韩孺子宁愿相信张有才只是无心之失,十步之内,他只剩下这一名太监,实在不想将他也撵走。

“都是副本,原本正在送往京城。”韩孺子并没有将规矩完全打破。

“没关系,朕只是好奇。”韩孺子不想吓到张有才,尽量缓和语气与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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