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即将到达东海国,右巡御史瞿子晰却宣布休息一天,除非圣旨降临,不准任何人打扰自己静休。
此时的东海国,右巡御史就是最高长官,没人敢对此提出反对,只能腹诽一番。
皇帝要在东海国停留至少五天,地方的准备工作可不少,前驱使者提前三天赶到,提出诸多意见,每一条都能让东海国官府从上到下忙上一会,静休的瞿子晰因此更显突兀。
王平洋是临淄人,离东海国不算太远,王家又是东海国查找出来的,他这算衣锦还乡,受到的待遇比另外自有不同,所到之处,总有一大群官员跟随,国相燕康更是寸步不离。
“陛下力行节俭,这些彩棚全拆掉,还有这些房子,是不是重新涮过浆?店铺招牌也都是新换的吧?唉,你们这些人,真不知怎么说才好,弄得这么明显,陛下一眼就能看出来破绽。全换,换回原来的样子。”
有人小声提醒,只剩不到三天,时间可能有点来不及。
“兄台,我知道困难,可是有什么法子?想轻省些?倒也容易,咱们什么都不做,等陛下来了龙颜大怒,大家一块回家种地去吧。”
官员立刻惊慌失措地道歉,燕康指天发誓,两日之内就能让街道恢复旧貌。
没多久,随从回来了,走到主人身边,小声说了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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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查结束,王平洋前往国相府参加宴会,一进大厅就皱起眉头,“怎么搞的,说了一路的节俭,我这里口干舌燥,你们还弄这一出?”
“瞿先生静休,我也不能去打扰,怎么通报?”
“陛下的亲戚多了,瞿先生可没说过哪位能见,你还是……”
燕康先端起酒杯,王平洋也端起,只闻得一股异香,身后的侍女过来斟酒,冲他嫣然一笑。
燕康笑道:“只是一天而已,明天应该就能出府,我们都习惯了,王大人也忍一忍,或许瞿御史不知道王大人到来。”
厅里摆了三桌,上面堆满了山珍海味,几名美艳女子侍立周围,手中托着酒壶,见大人们进来,立刻娇滴滴地齐声问安。
风一吹,王平洋清醒些,没敢立刻发作,上前道:“在下礼部参事、巡狩前驱使者王平洋,特来拜见右巡御史瞿大人。”
少年退回门内,随手要关门,王平洋上前一步,伸手挡住,“你向瞿大人通报过吗?”
燕康小声道:“新官上任三把火,瞿御史正在火头上,咱们别去惹他就是了。”
众官附和。
“什么?瞿御史不接拜贴?”王平洋怒气冲冲,“你说了我是谁吗?”
瞿子晰写字极快,完毕之后放下笔,转身示意王平洋过来。
燕康笑道:“王大人有所不知,这些酒菜都是东海国本地特产,原本是要用来接待陛下,我们想得单纯,以为没费多少钱,还算节俭,今日听王大人一说,如醍醐灌顶,明白自己********。可是东西已经准备好了,用钱再少也是费,总不能就这么扔掉吧,那样的话岂不更加浪费?”
“瞿御史说了,他的职责是监督查案,不参与接驾事务。”
王平洋恼羞成怒,只觉得众官员都在远处窥望,自己若是无功而返,将就此沦为笑柄,还有何脸面接受“陛下不要的东西”?
瞿子晰点点头,转身走向一间屋子,王平洋迈步跟上,转身瞪了少年一眼,待会他要好好告上一状。
少年要拦,王平洋的几名随从一拥而入,替主人开道,少年根本拦不住。
“这、这叫什么话?人人都有职责,难道都因此不理陛下了?”
“你还是通报一声的好,瞿大人肯定不会怪你,他认得我……应该认得我。”
身后一声咳嗽,王平洋转身,认得是瞿子晰,立刻笑着躬身行礼,“瞿御史,可算见到您了,在下王平洋,乃是巡狩前驱,今天刚到,特来给您请安。”
“瞿御史这个人……怎么说呢,书读得多,事见得少,讲究‘天地君亲师’,在他眼里,老师怕是比外戚重要些。”
王平洋瞥了一眼,急忙挡住杯口,“燕大人,话不说清楚,这酒我可不敢喝。”
众官轮流上前敬酒,攀同乡、论交情,个个都是一见如故,其中两人论来论去,还真与王平洋是远亲。
“我是‘其他官员’吗?真论官位,我也不去见他,还不是看在都是陛下身边人的份上,给他一点面子?”
“休息?陛下即将驾临,大家忙得团团转,瞿御史却要休息?”
王平洋被激怒了,向门口招手,叫来自己的随从,大声道:“去,给右巡御史大人送份拜贴,就说我天黑前要登门拜访。”
王平洋大步往里走,直奔正房,里面没人,他又找了几间屋子,都不见人,回头让随从抓住少年,厉声问道:“瞿御史人呢?躲哪了?快说,要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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