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稠人已经悄悄出城,一个消息又将他拽了回来。
皇帝醒了,但是并未恢复正常,反而变得痴痴呆呆,只会说“崔腾”两个字。
韩稠一开始不信,直到消息接连传来,他决定冒险回城,至于中间不在的这段时间,就对外声称自己得病了,刚刚好转。
慈宁太后的懿旨已经在家放了一整天,韩稠还不敢立刻进宫,派人进宫,再次告病,表示只要能起床,明天一早就去拜见太后。
接下来,他派人与更多的消息来源接触,几乎所有来源都言之凿凿,声称皇帝确实糊涂了。
最终让韩稠完全安心的是宰相申明志到访。
昨晚早早就“卧床休息”的申明志,今日却在天黑之后主动前来登门,韩稠明白,这是风向又变回来了。
两人密谈到半夜,申明志告辞的时候,韩稠送到大门外,亲自掀开轿帘,请宰相上轿,谦卑谄媚,表明两人合好如初,关系更进一步。
皇帝涣散的目光集中在一起,向母亲笑了笑,说话时仍然有气无力,但是绝没有半点糊涂的意思,“与邓氏有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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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宰相与宗正卿一前一后来到广华阁,没等太久,慈宁太后也到了。
“嗯。”
“听说是礼部元九鼎,他在护送王家人进京的时候,私下定亲,尚未下聘,所以没有告诉太后吧。”
慈宁太后摇摇头。
她起身走出广华阁,在太监、宫女的簇拥下返回慈顺宫,她的全部希望都在这里。
即使已是半公开的消息,慈宁太后仍对皇帝的病情只字不提,召见两位大臣只是为了“预防万一”,“两位大人曾经推荐了三位储君候选者,说是要回去再做详查,如今可有结果?”
容化民进屋,磕头请安,一如既往的恭敬。
容化民却很自觉地为太后效劳,不用特意吩咐,“我听说一件事,觉得太后应该知道。”
手中的权力越重,环绕周围的谎言越多,可信之人越显得弥足珍惜。
慈宁太后坐在床边,盯着皇帝看了一会,说:“韩稠推荐的是代王,说了不少好话。”
慈宁太后摇摇头,“韩稠要将邓氏排除在外。”
“闭嘴。”慈宁太后喝道,“你是收了好处还是怎么着,尽为元家说好话?”
“韩宗正这是在推荐代王了?”
皇宫里,慈宁太后留在广华阁,屏退所有侍者,独自一人待了一会,上官太后曾在这里执政,组建“广华群虎”,如今群虎已散,但是当时威名显赫,令不少人谈之色变。
“就有一件事,听说王家要与朝中大臣结亲。”
慈宁太后越想越怒,“陛下让元九鼎前往东海国,是让他查清事实,不是让他结交外戚,王家人老实不懂事也就算了,他是礼部尚书,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还没有最后确定,据说是元九鼎的一个侄儿,要娶大舅的女儿恩荣。”
慈宁太后坐在软榻上,找不到喝令群臣的感觉,反而感到疲惫与紧张,放眼四望,找不到几个可信之人,突然明白上官太后为何重用刑吏,而自己的儿子又为何将东海王、崔腾这样的人留在身边。
“按照太后吩咐,我派五名太监看护王家,他们都说王家上下感恩太后,谨慎小心,这些天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怕被外人指点。”
“元家是想先定亲,过几年再成婚。”
“还有那些向韩稠传递消息的人,我真不明白,咱们母子亏待过谁吗?以至于宫中连点秘密都没有。”
“第三位是代王。前代王在晋城不幸殉难,留下子孙若干,嫡长子早亡,因此传位于嫡孙,获封不久,人还在京城,今年四岁,身体无恙,刚开学蒙,先生对其称赞有加。”
“可我不能只为自己着想,还要为宗室、为朝廷、为大楚着想,真到了不得已的时候……”慈宁太后哽咽难言。
“还要再等一两天,既然要整肃朝纲,就不能一个一个来,最好连根拔起。”
韩稠告退,申明志留下又说了一些事情,随后告退。
五名侍卫高手还在帮助皇帝疏通内息,但是通过御医提醒太后,他们只能恢复陛下的身体,对神智无能为力。
王家人的原名都比较俗气,来京路上重起了一遍,慈宁太后皱眉,“恩荣才十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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