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读者“浮桴”的飘红打赏。)
皇帝在宫里半昏迷期间,崔府里的一个人也像丢了魂儿一样,全家人虽然无不悲伤惊恐,可是谁的悲伤也比不上他深切、谁的惊恐也不如他强烈。
眨眼之间,崔腾失去了一切,先是皇帝在他面前遭到刺杀,没等他回过味来,又得到消息说张琴言已死,跑到父亲房中,只见妹妹崔小君泣不成声,父亲崔宏吐出一口老血,刚好几分的伤势变得更加严重……
这次刺杀毁了崔家,就连最支持崔宏的南军,也保持沉默,没有派人来探望大将军的伤情,更没有任何异动。
紧接着就是大批宿卫军将崔府包围,不准外出,府里的人也不准随意走动,与监禁无异,崔腾只能留在自己的房间里,一会觉得天塌了,一会觉得还有希望。
时间一点点过去,他终于认命,发现自己最怀念的还是张琴言,他正处于极度迷恋的阶段,突然被强行斩断,这份迷恋落入心中再难割舍了。
于是他喝酒,他哭泣,他吟诗,吟不出自己的诗,就吟别人的诗,自己吟不出,就让仆人替他吟,只觉得每一首都在说他与张琴言的故事。
他的感伤没能维持太久,崔府被围的第三天,崔府真正的女主人,七十余岁的老君不幸病故。
一名太监走出来,向崔腾招手,示意他可以进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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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告诉崔腾这是怎么回事、该怎么做,他只好站在那看着皇帝,突然悲从中来,这回是真心为皇帝悲伤,与张琴言和家中的惨状无关。
崔腾只能丢掉诗集,与家人一一诀别,“祸是我闯的,我一人承担,母亲,请好好照顾父亲,妹妹,请保重身体,只要还能活着回来,我一定给你打听到陛下的情况。”
终于来到一座大院子门前,上面的匾额写着大字,不等他认清,身后的卫兵推了一下,崔腾踉踉跄跄地迈过门槛,进入院内。
崔腾于是在原地跪上,“陛下,我是崔腾,我就是崔腾啊,****夜夜、时时刻刻我都想着陛下,辗转反侧、寤寐……寤寐,我真是睡不着觉啊。”
崔腾点点头,泪如泉涌,“陛下,我是崔腾,皇后还在家里呢,她日思夜想,眼睛都快哭坏了,陛下快些好起来吧。”
只骂活人不瘾,她开始骂死去多年的丈夫,骂阴曹地府,骂天上的神仙,最后的半个时辰,她甚至隐讳的骂起宫里的太后与皇帝。
崔腾认得太监,问道:“容公,我已经来了,陛下为何……”
“去哪?”
皇帝还是没有反应。
没等他酝酿出悲伤的神情,床上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崔腾?”
想在宫里打听消息却是痴心妄想,除了必要的指示,根本没人敢跟崔腾交谈,从前的熟人这时都全神情冰冷,好像不认识他这个人。
“是你们不让我出门的,我能怎么办?憋不住啊。”崔腾辩解道。
崔腾一个人嘀嘀咕咕,傍晚时分,终于又有太监到来,一进屋先皱眉捂鼻,似乎闻到了什么。
宫里传召崔腾,府中上下人等心里全都咯噔一声,如果召的是皇后,意味着皇帝很可能已经醒来,如今叫的人却是崔腾,很可能是要继续审问刺驾之事,绝非好兆头。
皇帝也在看他,但是目光涣散,好像并不认得他。
他躺在床上一会哭,一会自言自语地辩解,一度想要自杀,可屋子里连桌椅都没有,死路不通。
“不可能。”崔腾斩钉截铁地说,“陛下胆识过人,什么场面没见过?怎么会‘受惊过度’?”
太监指着里间的房门,“进去。”
外面还是那么冷,崔腾却已经感觉不到,既委屈又害怕,真觉得天塌了。
皇帝亲临,本该是崔家又一次登上巅峰的象征,结果一脚踩空,崔家跌入万丈深渊。
“是我,是、是陛下?”崔腾大吃一惊,随后欣喜若狂,皇帝没死,崔家有救了。
太监牵着崔腾的手腕,将他拉到一边,小声道:“陛下一整天都在说你的名字。”
身边人早被骂跑,只有两名丫环守在外面,突然发觉耳中清静,还以为自己聋了,等了一会才提心吊胆地进屋,看到老君倒在地上,推也不动,再探鼻息,已经没气了。
崔腾大惊,声音一下子提高了,“我没有!你诬陷!陛下绝不是这个意思!”
太监上前,挥手示意崔腾起身,可以走近床榻。
太监没摇摇头,“跟我走吧。”
母亲与妹妹只是哭,崔腾没敢去见父亲,跟着宫里派来的太监离开。
“这不是真的,我也是被骗者。”崔腾哭着说,没有反抗。
崔腾此前只到过皇宫的外围,没进过内宫,走来走去,很快就迷路了,分不清东南西北,只觉得越走看到的人越少,心中惧意渐升,甚至想要一逃了之,可前面两名太监带路,身后四名卫兵跟随,他半步也不敢走偏。
“崔腾?”床上再次传来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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