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得越久,崔腾越害怕,这股恐惧甚至压过了对张琴言的怀念,“我就说我是被骗的,张琴言是皇帝赐给我的,关我什么事啊?对对,我被骗了,崔家被骗了,但首先是皇帝被骗了……”“你为什么会与刺客勾结?”
皇帝再次睁眼,说出的还是同一句话,“崔腾?”
崔腾迈步想要扑过去,却被一名侍卫伸手拦住,侍卫没说话,但意思很清楚,崔腾只能留在门口,不准靠近床榻。
“是是,好好。”崔腾哆哆嗦嗦地往里走。
崔腾差点想哭着求饶,随即一狠心,昂首跟上,大声道:“我不怕!”
就算张琴言还活着,崔腾也愿意用来交换温暖。
但她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这是唯一的解释。”容化民冷冷地说,一挥手,两名卫兵上前,按住崔腾的肩膀。
床上没有声音,崔腾等了好一会,困惑地看向太监和侍卫,没有得到回应,他只能跪在那里继续等待。
老君不服气,因为这场刺杀根本不是崔家策划的,完全是晴天霹雳,消息刚传来的时候,她根本不信,直到亲眼看到被杀死的刺客和昏迷不醒的皇帝,才肯接受事实。
崔家被利用了,而且是被一伙强盗利用,老君明白之后,怒气攻心,整整咒骂了一天,骂强盗阴险无耻,骂女人是红颜祸水,骂崔腾没长眼睛,骂儿媳没管好崔腾,骂儿子崔宏手腕不够强硬,骂小君没本事,生不出太子,也笼络不住皇帝的心……
屋子里暖意洋洋,崔腾一激灵,觉得从头到脚在融化。
他没有被送回原来的房间,而是来到一间牢房里,这是囚禁宫人的地方,条件比外面真正的牢房要好得多,对现在的崔腾来说,却无异于地狱。
皇帝没有反应,过了一会,闭上双眼,像是睡着了。
崔腾被送到一间屋子里,一等就是多半天,没人送饭,桌上只有半壶凉茶,没多久就被他转移到床下的夜壶里。
里间充斥着浓重的药味,只有一名太监和两名像是侍卫的人。
崔腾怀念张琴言、崔小君记挂皇帝、崔宏想尽办法打听消息,只有老君不作不闹,挨个召见崔腾身边的所有仆人,将重孙崔格留在身边,一点点询问当天的情况。
容化民稍稍提高声音,“御医以为,陛下虽有好转迹象,但是受惊过度,只怕心思有些糊涂了。”
崔腾慢慢站起,慢慢走到床边,借着昏暗的烛光,终于看到皇帝。
崔府的主人不能随意走动,仆人相对自由些,崔格受到惊吓,在曾祖母的安抚下,慢慢好转,终于能够说出当时的详细情形,虽然语言不够通畅,意思还是很清晰的。
崔腾一愣,茫然回道:“是我,陛下。”
容化民示意崔腾随自己到外间说话。
一大群人冷冷地看着他,有太监和宫女,还有一些外人,崔腾冲每个人都带笑点头,希望能讨得众人欢心,让他在屋子里多待一会。
崔腾仍然笑着点头,直到目光转向床,立刻收起笑容,突然明白自己有多愚蠢,皇帝遇刺、生死不明,他怎么能笑呢?应该痛不欲生才对。
“陛下……我是崔腾。”
老君年事已高,身体也不是太好,但是看她每日里斥骂众人的劲头儿,大家都以为她能长命百岁,至少能活到八十。
“什么事?”
容化民嘘了一声,然后道:“陛下记得你的名字,想必是对一事不解。”
老君仗着一股不服输的心气掌管崔家,也因为这股心气而极易动怒,刺驾一事对她打击尤深。
崔腾转身,向四名一直站在后面的卫兵点点头,佩服他们比自己抗冻。
在院子里他又等了一个时辰,寒风拂面,冻得他牙齿打战、鼻涕直流,一腔豪情消失得干干净净,这时若有人出来问话,让他承认什么他都会点头,只求一件厚些的衣,最好是能进入一间有炭盆的暖屋。
四名卫兵也进屋了,崔腾又被带到四人身前,他感到不妙。
太监不回答,转身向外走去,在门口催道:“还等什么?既然进宫了,就得守宫里的规矩。”
迷迷糊糊地他还是睡着了,将薄被尽量裹紧一些,梦里全是从前的繁华。
崔家甚至不能发丧,好在东西几年前就准备好了,将老君盛装入殓,停柩厅中,等候宫里的消息。
被推醒的一刹那,他吓坏了,脱口而出:“别杀我。”
“陛下让我给你捎句话。”
崔腾一下子坐起来,听声音是名女子,似熟非熟,“孟姑娘?”
“皇帝说,他需要你受点苦,忍耐一下,不会太久。”
崔腾呆若木鸡。
(最近比较疲惫,调整一下发稿安排:上午9:00-9:30右,下午6:30-7:00时左右。望周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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