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若素由中书舍人变成了倦侯府的小小府丞,这是一个极其卑微的官职,尤其是在倦侯府,大小事务都有专人负责,一名普通的宿卫士兵也比府丞更有用处,地位当然也更高些。
赵若素无事可做,每天独自在小屋里呆坐,一连好几天没有再得到皇帝召见。
韩孺子心中的怒气早就消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警惕,他选用赵若素是希望得到指点,能够更好地与大臣打交道,谁知几句话之后,赵若素就开始为大臣辩护,说什么皇帝将朝廷抓得太紧。
以抬高为名,行架空之实,韩孺子对这种行为特别反感,不仅因为他是皇帝,还因为那段不堪回首的傀儡生涯。
而且朝中大臣的表现也不允许皇帝放手,他们大都还停留在武帝时期,对大楚的确忠诚,但是明哲保身,少出头甚至不出头,给皇帝一种不受挑战的错觉,可这样一群人,无法应对大楚的重重危机。
在晋城投河自尽的萧声曾给韩孺子很大触动,但他现在最为需要的不是这种人。
这天下午,皇帝在倦侯府的后园里召见了临淄都尉赖冰文。
赖冰文虽是文官出身,身形却极雄伟,与樊撞山有一比,只是脚步虚浮,没有武将的沉稳。
这样的回答与拒绝无异,韩孺子大笑,“赖将军果是恋家之人,倒也无妨,只是平海盗并非一时之战,海盗骤合骤散,连个大头目都没有。在朕的计划中,三年造船可成,五年不让海盗近岸,要到十年之后,才能令海盗绝迹。在此期间,水军需常年泛舟海上,普通将士尚可轮换,大将却难登岸,请赖将军细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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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赖冰文的身份,能得到皇帝的单独召见,已属殊荣,可他还不甘心,将要告辞的时候,忍不住说道:“末将早年失德,陛下想必有所耳闻。”
厨师来了,不是一位,而是两位,十分惶恐,一进来就跪在地上,看到其中一人的服饰,韩孺子一愣,“你是太医吧?朕既无病,也未宣召,你来做什么?”
何逸一惊,扑通跪下,“陛下……陛下……”
“南直劲给了你什么好处?”
“回禀陛下,这是专为陛下准备的药膳。”何逸的日子本来过得挺滋润,自从皇帝常住府中之后,他很长时间没敢碰酒了,神情有点恍惚。
赵若素还没睡,很快就来了,恭敬地行礼,既不显亲近,也不露惊慌。
“此去不是几个月,而是三年、五年,甚至更久,朕需要一人留在大单于身边,时刻关注那边的变化,你能做到吗?”
“药膳是治什么病的?”近日天气转冷,韩孺子以为这是预防风寒的药膳,可是看菜肴中的药材颇有几样古怪不可辨认的东西,心中越发困惑。
“别再提朕身边人的事情。”韩孺子得立下规矩,“起码三年之内不要提。”
何逸已经躺下,听到传召,立刻爬起来,穿了一件外衣就来了。
“我……老奴什么也没……就是一顿酒,南直劲不知从哪听说老奴爱酒,声称有位朋友要送他两坛收藏多年的好酒,那位朋友马上就要离京,他没法去取,所以求我帮忙,许诺分我一坛。他、他将那坛酒说得天乱坠,老奴没忍住,就去了一趟,顺便帮他……传递了一张纸条……”
赖冰文点点头,他参与过好几次倦侯府的聚众商议,对皇帝不像第一次拜见时那么敬畏,敢于表达真实想法。
何逸砰砰磕头,被两名太监扶出书房。
韩孺子轻叹一声,中书舍人果然最了解皇帝,连皇帝身边的人都要打听得清清楚楚。
韩孺子又好气又好笑,拿筷子挑起盘中一物,看了一会,想问这是什么东西,想想又算了,挥手道:“退下吧。”
这顿晚膳韩孺子吃得小心翼翼,只拣认识的菜肴吃了一些。
太医也很困惑,因为他以为皇帝早已知情,抬头瞥了一眼,没等看清就低下头。
韩孺子看了一会书,命人将总管太监何逸叫来。
“朕又没病,为何要吃药膳?谁的旨意?”
书房里有点冷,太监们忙着去取炭盆,韩孺子坐在书桌后面,很想找孟娥谈谈,可孟娥不在,最近关于刺客的传闻比较多,她要与其他侍卫一道轮值,除非必要,不能随意再守在皇帝身边。
邓芸笑道:“当然不是,是太医开的,太后可信不着我。”
赖冰文一呆,再回答时已显得勉强,“只要陛下觉得有必要,末将……”
“嗯。”韩孺子真想问赖冰文当年勾引的是谁,可他是皇帝,有些好奇只能藏在心里,不能表露出来。
崔腾特别推崇这位年轻的将军,一有机会就说他的好话,韩孺子往往笑而不答。
皇帝尚无子嗣,这已成为许多人的一块心病,韩孺子却不着急,而且不喜欢来自皇宫的干涉,也不留宿了,重新穿好衣裳,对淑妃说:“既然是你的主意,明天就由你转告太后与皇后,说朕不喜欢药膳,从今以后,未得朕的旨意,不准随意换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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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海盗的事情先不说,匈奴才是真正的大患,朕欲派大臣出使匈奴,赖将军可愿一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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