缤觉得自己真是老了,回想年轻时的鲜衣怒马、快意恩仇,居然没有任何感觉,那就像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传说,而且是个愚蠢的传说,多年前的俊阳侯全然不知自己正在浪费时间与精力。

喝一杯酒,叹一口气,缤嘴角露出微笑,“不过如此。”他说,“不过如此。”他又说。

外边天已经黑了,仪卫营中的少量士兵早早休息,缤自斟自饮,心情坦然,隐约觉得自己像是看破人情冷暖的世外高人。

但是晋城绝非“世外”。

有人推开门不请自入,看到缤,上前几步,扑通跪下,激动地叫道:“父亲。”

缤轻轻摇头,自己毕竟不是世外高人,与这世上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眼前的青年正是最重要的一缕。

“你不该来。”

“父亲遇难,天下豪杰群起相救,我怎能置身事外?”虎王越显激动,抬头仔细察看,“之前没告诉父亲,是不想让父亲担忧,今晚咱们就能离开晋城,已经无所谓了。”

“嘿,匈奴人不想利用我引诱各地援军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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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太相信那名女侍卫,这让王赫深感不安。

王赫微微一愣,“她一进去就会发现陛下不在……”

据孟娥了解,张氏父女与缤并非一伙,留在皇帝身边另有目的,而且是长久的目的,不争一时之功。

刘介的房间就在皇帝卧室的隔壁,检查一圈之后,他回房踏实入睡,这个夜晚对他来说再平常不过。

“下毒是他们最初的计划,本意是制造混乱,趁机救走缤,没想到匈奴人将晋城包围了,他们又与匈奴人勾结,必须带着陛下的首级出城,才能得到匈奴人的接应。”

韩孺子起身让到一边,王赫取出一柄匕首,双手托着,在窗纸上轻轻划了一圈,挖出一小小的圆洞,马上收起匕首,退后几步,“陛下请回。”

“这是试探,真正的刺客还没到。”韩孺子肯定地说。

王赫没有办法,只好说道:“我留在陛下身边,外面的人等我发出信号就会动手。”

“嗯?”王赫将憋住的一股气呼了出来。

“可城外接迎的人……”

“我站门口。”

韩孺子不知道答案,估计孟娥也不知道,她正在府外等候另一名刺客,根本不知道府里发生的事情。

将近二更,中司监刘介走出房间,带着一名提灯太监,四处检查,他是一名尽职尽责的人,不到处看一眼心里不踏实。

王赫松了口气,皇帝的选择其实很简单,躲开刘介的过程也是无惊无险,可就因为他是皇帝,事情就大不一样了,王赫越发觉得这位皇帝非比寻常。

“是。”虎王从前与东海王算是朋友,这时却没有为他争辩一句,起身退出房间,匆匆走出仪卫营,与街上的数名同伴汇合,他们就住在附近,能够观察到代王府和仪卫营。

夜色渐深,孟娥道:“我该去接迎刺客了,陛下小心。”

孟娥的猜测有些道理,东西匈奴去年才合而为一,内部存在纷争很正常,韩孺子希望已经出城的使者乔万夫能找准谈判对象。

“特制的瓷哨。”王赫马上答道。

王赫对皇帝的镇定感到惊讶,“我们的哨子特别一些,能发出不同的声音,今晚选用的鸟叫声,只有侍卫能听出区别。”

“可是……”虎王一惊。

“不错。”韩孺子指着窗纸,“该怎么监视对面的情况?”

韩孺子对这个计划有些费解,“营救缤的江湖人既然要对我下毒,为什么又要取我首级?”

屋子里没点灯,两人在黑暗中一坐一站,过了一会,韩孺子有点好奇地问:“侍卫用什么发信号?”

“等等。”韩孺子极小声地说。

“嗯。”韩孺子身边的确需要一名护卫。

韩孺子这些天一直在睡觉,人倒是不困,只是觉得无聊,好在没有等太久,刺客终于现身。

王赫不想那么多,任何人在他眼里都很可疑,于是将瓷哨放在嘴边,只要琴女推门进去,他就吹哨,将刺客拿个人赃俱在。

“朕小时候有过一只瓷哨。”韩孺子微笑道。

“她是陈齐后人,有义士岛为她但保,亲手向皇帝下毒,已经得到证实……”话是这么说,缤并不相信孟娥,看到儿子虎王之后,他更觉得谨慎一些是正确的,“今晚的计划要推迟。”

两名太监越走越近,王赫不知该怎么办,韩孺子不想吓着刘介,站起身,几步走到门边,贴墙站立,王赫站在另一边。

韩孺子重新坐在凳子上,靠近窗户,一只眼睛正好对准窗纸上的小洞,能看到斜对面的卧房,他的卧房,也是刺客要去的地方。

“朕要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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