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我和思帝大病了一场,算在你头上应该没错吧?”太后说。崔太妃一愣,“思帝?人人都知道他是被你……跟我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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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坏的预想实现了,皇宫北门紧闭,上了锁,钥匙却不知在谁手里。
数十支箭从黑暗中射来,刚刚爬到墙头的几个人应声而倒,墙下也有不少人中箭受伤。
撤退比进攻更加混乱,好在这些人很讲义气,将伤亡者全都带走。
太后盯着崔太妃看了一会,柔声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害死我的儿子呢?”
“这是你的人吧?”太后的声音中没有愤怒,反而带着一丝慵懒,似乎对这个无眠的夜晚感到厌倦,“前半夜她去给皇帝下毒,太医查过了,用的毒药与去年一样,与更早以前思帝中的毒也一样。”
谭冶也急了,在人群中看了一圈,找到开门的一名太监,“老夏,怎么回事?谁负责开这道门?”
“哼,太医连人都救不了,说的话值得相信?”
崔太妃上前几步,侍卫们想要阻拦,见太后没有示意,又都住手,崔太妃道:“何苦呢,无论谁当皇帝,你都是太后,我不跟你争,我只想看到东海王成为皇帝。”
又是那名侍卫开口,“谭家的生意遍布天下,为了保证自家的货物通行无阻,与黑白两道的关系向来不错。崔太妃十几年前就与谭家往来甚密,通过谭家请过一名术士,对太后与思帝下蛊,可惜没有效果。”
“没人看守这里吗?”东海王恼怒地问,他是进宫当皇帝的,可没办法关注到每一个细节。
站在太后身边的王美人脸色微微一红,自从怀上孩子之后,她就没见过桓帝几次,更没有机会单独相处,当然听不到任何哄人开心的“承诺”。
“我去查看情况。”一名高手说。
一名侍卫得到太后的示意,上前一步,说:“江湖上擅长用毒的门派不多,大都来自南方,如果我没猜错,此人来自鬼山门。鬼山门与云梦泽大盗的关系向来不错,据说俊阳侯逃出京城之后一直寄居于云梦泽,想必是他将鬼山门弟子带进京城的。”
宫女身上有伤,双手被缚在背后,面对太后昂首不拜,只向崔太妃行礼。
皇帝一死,太后不应该惊慌失措吗?宿卫八营的大部分将领不是承诺今晚不会多管闲事吗?东海王越想越不安,跑得也越来越快,偶一回头,只见缤送来的三名所谓高手紧紧跟在身后,心中稍安,却又觉得自己现在最需要的不是高手,而是能攻能守的士兵。
“储、储安。”太监老夏也摸不着头脑。
太后笑了一声,对一名女官说:“把人带进来。”
宫里就在这时开始了反击。
谭家人立了一功,他们迅速搭起三道人梯,准备将几名身手矫健的江湖人送过墙去,从里面开门。
“哦?什么时候?我怎么记得桓帝进宫之后,很少见你呢。”太后露出微笑,好像在听一个拙劣的谎言。
崔太妃向太后冷笑道:“你的儿子当皇帝也就算了,可是思帝驾崩,为什么不让东海王继位?我们母子不服,崔家也不服。”
侍卫继续道:“鬼山门的两名弟子四年前就已进京,由谭家安排住处,恰好在思帝中毒的那个月,两人离京。”
“欲加之罪。”崔太妃仍不肯承认毒害了思帝,但也不想再纠缠下去,“没有宿卫八营,宫墙能替你阻挡多久?”
女官走到门口传令,两名侍卫很快押进来一名宫女。
崔太妃双唇紧闭,等了好一会才向自己的侍女问道:“你之前来过京城吗?”
谭冶、谭雕兄弟二人尽职尽责,召集到数十名江湖高手,也都是谭家的亲信,让他们熄掉火把,悄悄翻墙过去,要么打开第三道门户,要么找到弓箭手,将他们清除掉。
东海王却已跑到皇宫北大门,他对危险有敏锐的嗅觉,感到形势不对劲儿:第三道门没有按计划打开,绝非偶然,从宫里射出的箭更不是来自临时拼凑的军队。
安排妥当之后,两人寻找东海王,队伍越来越混乱,必须有东海王押阵,才能让那些刑吏及差人安下心来。
“先后撤,别在这里给人家当靶子,等我派人悄悄翻墙,去消灭那些弓箭卫兵。”谭冶提出建议。
“宿卫将领大都同意按兵不动,就算有一两营肯听上官盛的命令,也无济于事。”
“如果我没记错,各营将领承诺的是‘今晚’按兵不动,你瞧,天就要亮了,他们没有违背诺言,马上就要来保卫皇宫了。”
崔太妃神色大变,她终于明白自己上当了,太后有意引诱崔家发起宫变,为的是一网打尽。
“啊,城外还有一支南军。孟徹,有消息了吗?”太后问。
孟徹回道:“尚无明确消息,但是守城士兵通报说,三十里外的南军营地火光冲天,想必不是为了照明。”
太后笑吟吟地看着崔太妃,复仇,就要细嚼慢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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