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军侯患得患失,一会觉得成功在即,一会觉得大难临头,放眼望去,既看不透未来的走势,也找不到可以依赖的忠臣。

新婚不久的妻子在一边低声抽泣,冠军侯冷笑道:“崔家真是舍得本钱啊,把亲生女儿送到火坑里。”

“夫君何出此言?”崔氏更加悲伤,明知这是讥讽,还是忍不住询问。

“崔宏眼看我陷入险境,却不肯发一兵一卒前来相助,我是外人,不算什么,可是你呢?他一点也不放在心上吗?娶你之前,我真应该好好打听一下你在家里的地位。”

崔氏大哭,委屈得无以复加。

冠军侯听得心烦,怒道:“哭有什么用?眼泪能化成士兵吗?再说你有什么可害怕的?你是崔家的女儿,等我死了,崔家自会再给你找一个好人家,没准就是倦侯,你还有机会当皇妃。”

崔氏在家里年纪最小,平时备受宠爱,从来没听过这么重的话,心都碎了,哭道:“如果真有万一,我追随夫君去黄泉,绝不苟活。”

“嘿。”冠军侯冷笑一声,他现在对任何人都不相信。

“根子在武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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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声与申明志当然不是来求助的,他们带来一个计划,互相看了一眼,还是萧声开口,“事态还没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争位是假的、选帝是假的、崔宏的支持是假的……大臣呢?宰相府里已经三天没传来消息,两位大人……”

钜太子被杀的时候,可没听说这两位御史站出来护主,冠军侯忍住心中的讥讽,说道:“英王遇刺、倦侯离京,就剩下我和东海王了,东海王没什么本事,不用惧他,关键还是太后,上官盛的宿卫八营正在掌控全城,我该怎么办?咱们该怎么办?”

“武帝先是压服了宗室与勋贵的势力,防止任何人觊觎帝位。”因为涉及到钜太子之死,萧声对这段往事一语带过,“等到武帝立桓帝为太子的时候,突然发现太子身边没有可信之人,于是在最后几年里,又着力打击大臣。”

“连你也能出谋划策了,不如说说我该怎么才能当上皇帝?”

“桓帝曾想撤换大臣,却没来得及完成,然后就是思帝登基,太后临政。冠军侯应该明白,经过武帝无情的训诫和桓帝差一点出手的打压,大臣……我们这些人做事是多么的小心谨慎。”

“极少的助力”自然是指两位忠心的御史大人。

左察御史主管京官,右巡御史负责外地官员,本来井水不犯河水,却因为都有机会接任宰相之职,天然就是对头,萧声与申明志也不例外,明争暗斗了多年,可是到了危急关头,两人还是立刻尽弃前嫌,联手自保。

“此话怎讲?”冠军侯立刻将萧声当成自己新的左膀右臂。

冠军侯呆呆地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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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军侯还以为两位御史大人带来了万无一失的计划,没想到竟然是一次大冒险,比他最大胆的想象还要夸张。

冠军侯一惊,“只有虎符,没有兵部公文和宫中圣旨,能让宿卫八营听命吗?”

“看来是这样。”萧声也很意外,他甚至准备好了在必要的时候投向倦侯,没想到倦侯说走就走,在京城折腾了半天,却在最后一刻退却,好比将要比武的勇士,在场外耀武扬威了半天,对手一进场,他立刻逃之夭夭,令观众大失所望。

萧声与申明志互相看了一眼,在这种时候才想到太后是装疯,冠军侯的反应确实太慢了一些,可是两人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

“这得从头说起。”

“也就是说太后其实没疯。”冠军侯喃喃道。

“可是太后一次又一次的阴谋诡计让我们明白一件事,原来大家都不会多管闲事:没人反对太后,可也没人真的支持太后,对倦侯、对当今皇帝,大家的态度都是如此。”

“我不急。”

“即使不能让他们听从冠军侯的命令,也能制造混乱,让上官盛的地位更加不稳,冠军侯才有机会冲入内宫,抢夺宝玺。”

冠军侯突然醒悟,萧声并非无缘无故地讲述往事,他在用一种迂回的方式辩解,辩解当初全体大臣为何没有站出来为钜太子申冤。

萧声继续道:“太后是个聪明人,很短的时间里就将大臣分而治之,掌握了朝堂大权,可她聪明过头,反而给自己埋下了极大的祸患。”

两名御史可没有这么镇定,宾主落座之后,萧声道:“倦侯离京了……”

冠军侯的信心水涨船高,“这些旧人会效忠于我?”

冠军侯对“没有可信之人”几个字深有体会,尤其是满朝文武,即使在最支持冠军侯的时候,也显得矜持与冷漠,令冠军侯感到愤怒,现在则感到绝望。

“如果有官印就能掌控数万将士,当初的上官虚就不会失去南军……”萧声及时打住,因为冠军侯也正在失去北军,“太后这回过于急躁了,宿卫八营还有一半是旧人,上官盛没来得及替换或是笼络住他们,这,就是冠军侯的机会。”

“可上官盛掌管着宿卫八营……”

“带我去见他们。”贬斥一名老仆,宣泄不掉冠军侯心中的紧张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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