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有两个人从芦苇丛中钻出来,离金垂朵只有十余步远,这两人专心向寨子里观瞧,没看到趴在斜坡上的人。她找到了马棚,里面有五匹马,正在吃草,见人也不惊慌。
“为什么我去?”蜻蜓不想出门。
归义侯沉默了一会,他离得近,隐约觉得女儿的弓上没有搭箭,可是天太黑,还是拿不准,“东海王,崔家会保护咱们的安全,金家不去草原了,就留在京城。”
“行,都听你的。”
“我去通知那个老渔夫,你留下,别让任何人进来。”
蜻蜓替他说道:“肯定是侯爷让他这么做的,大公子最听侯爷的话。”
又等了一会,蜻蜓回来了,轻轻叫了一声“小姐”,得到回应之后才让金纯忠进来。
金纯忠愣了一会,“怎么可能?”
“通知晁老爷子了?”
两人又望了一会,转身回到芦苇丛中,金垂朵慢慢起身,顺原路回到寨子里,没走出多远又听到脚步声,急忙躲在墙后。
不过寨墙的漏洞很多,有几处远离看守的视线,金垂朵找到一处钻了出去,发现很容易将漏洞扩大,从而让马匹通过。
“有人要攻寨,咱们……不留下帮忙吗?”
“嗯,这里守不住了,外面有人要攻寨,里面……也是一乱糟,再不跑就来不及了,叫醒二哥,咱们夺马逃跑。”
“不相信我?那你就回去睡觉吧,等外面的人攻进来,你再来找我。”
金垂朵一把将父亲推进去,随后跟进,弯弓引弦,说:“都别动,就算是黑天我也一样射得准。”
金垂朵咬唇不语,蜻蜓在小姐身上摸了一下,吃惊地说:“小姐掉水里了?这么多湿土。”
“没有都王子,金家在草原什么都不是!”归义侯更加愤怒,“都怨你,杀死了柴韵,将金家逼上了绝路。”
“父亲,您这是又要投靠谁?”
“我要换衣服。”金垂朵将丫环推出去,摸黑走到炕边,找到包袱,从里面拽出一套干净衣裙,以最快的速度换上。
金垂朵再次出屋,晁永思的住处也是寨子的议事厅,她知道在哪,走过去轻轻敲门,里面无人应声,她正要再敲,发现门是虚掩的。
蜻蜓是个没主意的人,金纯忠也没有急中生智的本事,两人半天不吭声,金垂朵只好说:“再过不久天就要亮了,我猜外面的敌人肯定是凌晨进攻。二哥,你去将大家叫醒,也好有个防备,顺便把我的箭要回来,尽量躲开大哥。”
房门打开,归义侯一脸惊愕,“我跟他说事后再告诉……”
“别管了,赶快准备,马上就走。”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日子你还没过够吗?竟然相信崔家。”
“怎么了?不是又要逃走吧,我觉得倦侯……”
“少来这套,咱们一块来打探敌情、一块点查人数,共是千余人,头目住在中间最大的房子里,寨子外面有三重哨卡,寨子里面都在睡觉,明白没?有功一块领,有过一块担。”
“是啊,要不然他不走。”
金垂朵道:“带着蜻蜓,去找她认识的那些大叔、大婶。”
“可是,皇帝人不错,这里的大哥、大姐、大叔、大婶、大爷、大娘们也都不错,把最干净的屋子给了咱们,每次来送饭都客客气气,小姐多吃一口她们都兴高采烈的……”
“现在?”
“就是这儿了,看守好像不严。”一个说。
蜻蜓这回没有多问,立刻开门将小姐拽进来,小声说:“吓死我了,刚才大公子来了,我还以为瞒不过,结果他只是要箭……”
金垂朵在屋里焦躁不安,等了一小会,也推门出去,很快就到了父亲房门前,轻轻敲门,里面立刻传来清醒的声音:“谁?”
金垂朵犹豫了一下,推门进去,立刻反身关门,屋子里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金垂朵缓缓心神,“他死了。”
“没了,我急着打发大公子,把箭都给他了。”
“谁?”
“要不要进去看看有多少人?”
她不敢往前走了,退回篱笆墙边,顺墙慢慢前行,心情渐渐焦躁,再这样走下去,她最终会到寨门口,还是会被看守发现。
“嘘,把我的弓拿来。”
大哥到底在做什么?金垂朵不知道,她只知道河边寨内忧外患,就要被攻破,没准大哥他们与外敌勾结……
归义侯上前一步,将一支令箭扔给女儿,“忤逆不孝,真有本事,先杀了我吧。你拿着令箭自己去……咦?”
归义侯只在保护妻妾的时候显出几分勇气,也因此看清女儿引开的是一张空弓。
金垂朵却已接过令箭,说了一声“多谢”,转身出屋,“就在这里躲着吧,父亲,待会乱起来,我保护不了你。”
手持一弓一箭,金垂朵不再躲藏,大步向前走去。
突然间,寨外杀声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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