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这样。”孟娥也不否认。“他知道，太后也知道，我已经被逐出皇宫，不再是侍卫了。”
曾府丞心中不宁，可酒菜的吸引力太强，再晚一会，另一条鸡腿恐怕也要落入府尉肚子里，于是一挥手，抓起多半只鸡，张嘴就啃。
韩孺子点头，“之前在皇宫里，你是怎么让宫女昏睡不醒的？”
“我去冒险，并不意味着就要争夺帝位，你应该知道，我现在一无所有，就算练成了你的内功，我也不可能闯入皇宫再当皇帝。”
“你可以学习下一阶段的功法了。”对面的一个声音说。
孟娥还是那么直白，韩孺子发出笑声，“你哥哥知道你的选择吗？”
杜摸天最清楚，击晕猴五爷两名手下的人不是杜穿云，也不是他，倦侯暗中另有保护者，也不说破，拱手笑道：“既然倦侯慷慨，我们爷俩就不客气了。”
韩孺子觉得身后有东西掠过，马上转身查看，背部不知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他再转身……攻击来自各个方向，书本、镇纸、毛笔等物都成为暗器，好像有四五个人在同时围攻。
韩孺子马上又感到不安，“如此说来，太后其实知道我……她为什么不直接除掉我，永绝后患？”
“前两天你一下子就击晕两个人，当初在皇宫小巷里，你不是一个人打败了十多名刀客吗？”
“当然。”韩孺子站起身，“我还想学你的武功，那些江湖人都没有你厉害。”
对这位神秘的宫女应该遵守什么规矩？皇宫？朝堂？江湖？韩孺子犹豫不决，杨奉似乎比较了解孟娥，却不肯给予建议，自从那次来过之后，他再没有出现，韩孺子连与他谈论一下朝廷大势的机会都没有。
“你觉得房间里有几个人？”孟娥换了一个问题。
“嗯。”
“现在呢？”
“别乱猜了。”孟娥终于开口，“我也不为难你，内功是免费的，什么时候你有资格争夺帝位，我会告诉你一切，愿不愿意接受交易，到时候你再决定，我不勉强。”
“难道不是吗？”杜穿云不服气地问。
“在窗下，不对，在书架……也不对，在房梁上？”
“我明白了。”韩孺子叫道，这些打击并不重，却很令人恼火。
一丞一尉推杯换盏，只求今朝有酒今朝醉。
“光明正大地对阵，你打不过十个人？”
“嗯，如果你想学，这个可以教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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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在南城菜园里一下子就将那两人击晕，总该是真实的武功吧？”
“你不用对我说实话，反正押注的是我，如果你没有夺位之心，或者夺位失败，我的损失也不大，只是一套内功而已。”
孟娥没有马上回答，等了一会她说：“当然不是，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五天也未必来一次。”
孟娥的声音就在耳边，韩孺子伸手划了半圈，手臂所及之处一无所有，“明白什么？”
“小子无德，扰动两位清修，备此薄礼，不成敬意。还有一份是给胡三哥的，烦请杜老教头转送。”
“你觉得我在哪个位置？”孟娥提出一个古怪的问题。
韩孺子若有所悟，慢慢坐下，“虚则实之，实则虚之，你的破敌之道很符合兵法。”
“所以我在江湖上一点势力也没有，想做成大事，只能求助于太后或者皇帝。”
韩孺子忘了自己是在黑暗中，摇摇头，说：“不行，咱们得先聊一聊。”
十两黄金、百两纹银，这只是开始，张有才笑呵呵地将赏赐捧给杜摸天。
对杜氏爷孙，一桌酒菜可不够。
韩孺子想了一会，“你在门口。”
将近三更天，韩孺子吹熄蜡烛，坐在床上，默默运行逆呼吸，他能感觉到体内有一股温热的气息在流动，却不知道有什么用处。
“你为什么不来倦侯府呢？”韩孺子又惊又喜。
杜摸天露出一丝狐疑，杜穿云却没想那么多，他认出了金银，双手接过来，大声道：“倦侯给的，咱们就收下吧，爷爷，其实这也不算多，咱们可救过……”
华少卿过来问话之后的第三天，宗正府又派来一名官员，宣读了一份训诫，责备倦侯的无故外出，用词还算温和。事后，每日都享受到好酒好肉的府丞向倦侯悄悄说：“恭喜倦侯，有了这次训诫，您就是普通人了。”
“一半是凑巧，一半是猜测，你从报恩寺回来就显得心神不宁，我猜你肯定要做什么事，所以这半个月里观察得比较勤一些，差不多两天一次。”
“这也是藏在暗中的好处，我还以为你一直躲在府里呢。”
“至少要有三个人才能做到时刻保护你。你说是最后一个问题，怎么越说越多了？”
“没了，请教我练功吧。”韩孺子自觉获益匪浅，不仅对武功有了更多了解，还想出一个接近东海王的办法。
虚张声势用到极致，就是一股实实在在的力量，这正是眼下的韩孺子所需要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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