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身影从房顶跳下,向韩孺子伸出手。两人顺着墙壁和篱笆走出一段路,黑衣人推开柴门,让韩孺子先出去。
“林先生还记得我吗?”杜穿云的声音问。
书房里的简便小床还在,韩孺子坐在上面,却没有躺下,他在担心杜穿云和胡三儿的安危,也在反思自己的行为。
握住这只手,韩孺子终于起身。
“那也出去看看,别让人说咱们办事不力。”
披风的确碍事,韩孺子慢慢解开,尽量不发出声音,将披风卷起抱在怀里,跟着黑衣人继续前行。
“这个……我当时不知道杜老爷子……这位小杜昨天也没按规矩跟我打招呼啊。”
“肯定不是。”韩孺子急忙摇头,他走的时候还能听见屋子里的沙哑声音。
“杜穿云和胡三哥还在里面,不能丢下他们两个。”
刚走到巷子出口,横向冲出一人,一手将韩孺子勒住,另一只手掩嘴。
“可是……”韩孺子想说里面死的两个人会惹来麻烦,孟娥已经迈步往前走了,他只得跟上,暂时抛下疑虑,“你好久没来了,我一直在练你教我的内功。”
幸运的是那两人没有低头细看,只是向远处遥望。
杜摸天勒马,惊讶地打量倦侯,“不小心?”
“请倦侯留在府中,今天就不要出门了。”杜摸天说,看到倦侯点头,他从外面关上门。
“不用管他,倦侯快随我走。”
另一人刚迈出一步,察觉有异,回手就是一刀,好在韩孺子还没站起来,刀从他头顶掠过,在土壁上划出一片碎屑,然后他也贴墙缓缓倒下。
“偶一为之,大鱼自己上钩,我们总不能不要吧?侯五叔,你明白了吧,事情就是这样,我们在前,林先生在后,是他不守规矩。”
两人架着韩孺子,另两人跑去牵马,韩孺子没有反抗之力,直到上马跑出一段路,又问道:“杜穿云和胡三哥真没事吗?”
“那就没事。”杜摸天拍马继续前行。
“恕我眼拙,一剑仙杜老爷子的大名天下谁人不知,可惜无缘得见,不知我哪里得罪了阁下。”
“杜穿云呢?”张有才从倦侯手里接过披风。
天快亮的时候,韩孺子撑不住了,倒在床上,只想睡一小会,结果一睁眼天已大亮,他腾地坐起来,茫然问道:“什么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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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他想起了孟娥,她是一个非常奇怪的人,在皇宫里格格不入,与江湖人似乎也不是一路,行事诡秘,总能在最危险的时候出现。
那人黑衣蒙面,领着韩孺子走出几步,止步回身,示意他脱掉披风。
韩孺子心一沉,可是跟张有才打听不出什么,“夫人找过我吗?”
瘦猴子显然就是那位“侯五爷”,更可能是“猴五爷”,韩孺子却不放心,“我在屋后可能……可能不小心杀死两个人。”
“杜老爷子平生嫉恶如仇,专与官府作对,怎么会……”
接着又冲出三人,一人低声道:“松手,是倦侯。”
到了书房里,韩孺子喝了一杯凉茶,定定心神,对张有才说:“你去休息吧,没事了。”
倦侯要休息,张有才只好退出。
两人跳窗而出,手里都拎着刀,其中一人正好踩在披风的一角上,韩孺子屏息宁气,一动也不敢动。
“正是。”
“哦,你是废帝的一名随从!”
“杜老教头!”韩孺子认出说话者,心中一宽,“杜穿云还在……”
“地上没有新鲜脚印。”
外面是一条极窄的小路,到了这里相对安全一些,韩孺子低声道:“孟娥,我知道是你。”
“这是你的老本行,你还不清楚吗?”
韩孺子再不犹豫,轻轻跳上土炕,翻窗而出,外面是一片菜地,月光皎洁,没有半个人影,心中纳闷,忽听屋内门响,急忙蹲身躲在窗下。
“好。你先退下吧,杜氏爷孙若是回来,马上带他们来见我。”
“是,主人吃点东西吧,都是现成的。”
韩孺子点点头,书案上放着一盘食物,他怎么也吃不下,比当初受困在皇宫里还要焦躁,张有才每次敲门,他都会兴奋不已,可是看到小太监一个人进来,又会大失所望。
临近黄昏,张有才又一次敲门,这回他终于带来一个人,却不是杜氏爷孙。
杨奉走进书房,四处看了看,说:“倦侯好大的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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