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霄默诵已毕,先將何鹰尸身藏起,免得被人撞见,大惊小怪,復又將得来的道册连同《青玄重华经》揣在怀中,逕自出了伙房,往正殿而去。

刘师兄倒是实诚,出力极多,累的灰头土脸,见陈霄闷头走路,竟是往正殿而去,嚇了一跳,叫道:“祖师殿岂是你能乱闯的?快回来!”

陈霄充耳不闻,快步走到正殿之前,到此刘师兄也不敢造次,只能干瞪眼,替陈霄著急。

正殿之前自有弟子把守,见陈霄直愣愣闯来,当即喝道:“閒杂人等胆敢擅闯祖师殿,格杀勿论!”

陈霄只將十余本道经高高托起,叫道:“弟子乃观中帮忙的伙夫陈霄,无意中拾得观中经书,特来送还!”

那道人面色大变,一把將道经抢去,翻了一翻,见每册书首页皆有上善观大印落款,瞧了陈霄几眼,喝道:“我去稟告长老,你就在此候著,不可胡乱走动!”

陈霄到此反而心思寧定,就在殿前铜炉香案之旁等候,一派从容之意。

刘师兄只是杂役弟子,不敢接近正殿,只远远瞧著,见陈霄老神在在,著实摸不著头脑,但也隱隱感觉陈霄变得有些不同,今日之后,二人之间的地位当要有所变化了。

不多时那道人下了阶梯,低声道:“长老要见你,须得小心回话,不可失仪!”

祖师殿修葺的金碧辉煌,占地极大,殿顶琉璃瓦铺满,吃日菁一照,更是瑰丽万千。

陈霄目不斜视,跨过三十三阶石阶,走入大殿之中,迎面便见一位中年道人长髯过胸,手持拂尘,端坐蒲团之上,身旁两排弟子,俱是低眉垂目,一派端肃之相。

不等道人开口,陈霄已抢先跪倒,朗声道:“弟子陈霄,乃观中伙夫帮工,今日观中大敌来临,无意中瞧见侍香弟子何鹰鬼鬼祟祟自道经阁中出来,原来是偷盗了观中经文,弟子趁他不备,將他杀死,抢回经文,不敢擅专,特来归还!还请长老明鑑!”

那中年道人目露神光,审视他一眼,见陈霄气宇轩朗,若明珠晗辉,虽衣著襤褸,自有一股出尘气度,目中掠过一丝讚赏之意,拂尘一摆,十余本经文次第飞起,落在身前,这才开口说道:“你叫陈霄?倒是好名字!你说这经书是你杀了那何鹰抢回,焉能知晓不是你偷盗而来?”

陈霄面不改色,大声道:“弟子家世清白,虽未进学,也知圣人之理,岂肯做那鸡鸣狗盗之事?再说上善观乃神仙洞府,弟子区区凡人,就算起了偷盗之心,焉能得手?”

长髯道人面色微黑,自嘲道:“纵是神仙洞府,今日也丟了大脸!”问左右道:“此人当真是观中伙夫帮工?何鹰又是哪个?”

早有主事道人道:“回吕师叔,確是如此,此子还有个堂叔陈老三,叔侄二人在观中帮伙已又一载!只余那何鹰,入门三年,担任侍香弟子,观中一应香火採购,均有此人负责!”

陈霄才知那长髯道人便是吕威,只听其问道:“何鹰被你所杀,尸身何在?”

陈霄忙道:“何鹰尸身被弟子藏於伙房之中,请长老派人查验!”

吕威当即吩咐弟子前去,不多时將尸身带来,横陈大殿之上。

吕威神目如电,只瞧了一眼,便知其死因,道:“这何鹰已然打通几处穴窍,用的却非本观道法,甚至不是玄门之法,当是魔道的细作无疑了!”

早有弟子將何鹰来歷查清,稟道:“长老,这何鹰三年前经由三山县乡绅曹向善举荐,拜入观中,主理侍香之事。只学了一篇《太和养气篇》,却不曾上稟打通几处穴窍!”

吕威面色一黑,上善观择徒精严,但对地方上有名望之乡绅举荐来的人物,素来网开一面,不必经由拜师大典,可直入山门为徒。

但这些人物入门,也只能从杂役弟子做起,慢慢苦熬,比不得开山门选徒拜师之时,有那资质出眾者,被长老看中,直接收为弟子,传授道法。

看来是何鹰背后之人买通了那曹向善,得以混入观中,吕威当即喝道:“速遣弟子去三山县擒拿曹向善!”

自有执法弟子领命而去。

吕威这才道:“陈霄,这些经书確是被何鹰盗走,若不是你,只怕已落入魔道之手,貽害无穷!你既有还书之功,我上善观也不能亏待了你,你想要什么赏赐,尽可说来!”

陈霄等的便是这句话,当下伏地不起,舌绽春雷,大声道:“弟子只求拜入观中,修炼道法,求长老恩准!”

这一声如春雷惊蛰,搞得大殿之上回音连连,眾人侧目,目光之中怜悯者有之、嘲笑者有之、冷漠者亦有之,眾相纷纷,不可言述。

吕威目光闪动,朗笑一声,道:“果然如此!”略一思索,道:“你有功於本观,又有上进之心,该当嘉勉,依我看……”

忽听有人打断道:“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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