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地面剧烈一震,一道赤红裂痕自幽渊谷深处蔓延而出,如同大地睁开一只猩红的眼睛。
吴良不敢耽搁,脚尖点在断裂的浮桥残骸上,铁索发出吱呀声响,像是隨时会彻底崩断。
他没时间犹豫,九转腾霄步再度催动,灵力灌注双腿,身形如离弦之箭掠过深渊。
寒风颳得衣袍猎猎作响,可他顾不上这些,耳边只剩下幽渊谷方向传来的零星打斗声,断续却急促。
此时此刻,朝阳峰上的廝杀仍在持续。
儘管赵无归已被斩首,但那些受其蛊惑而来的黑衣死士並未就此罢休。他们眼中燃烧著近乎癲狂的执念,仿佛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只为完成一场毁灭的使命。
一名身材瘦削的黑衣人突然从屋顶跃下,手中握著一枚漆黑如墨的玉符。
他口中低吟咒语,玉符瞬间化作一团黑焰,形成一条数丈火莽,直扑最密集的九天宗弟子。
千钧一髮之际,一道青虹掠空而至,正是天剑峰峰主白芷。
她手中长剑挽出一朵巨大剑,剑气如霜,迎面斩断火莽。紧接著剑锋一转,直取那人咽喉,出手果决。
黑衣人反应极快,侧身翻滚,却仍被剑气击中肩膀,鲜血飆射而出。
舔了舔嘴唇,他面露凶光,竟不退反进,猛地扑向白芷,双手成爪,指甲泛著诡异紫光,显然是淬了剧毒。
白芷冷眸一闪,剑势陡变,由攻转守,剑身横挡於胸前,同时脚下踏出七星步,身形如柳絮隨风摆动,避开致命一扑。
下一瞬,她剑尖轻挑,精准刺入对方肋下经络交匯处。
灵力一震,黑衣人全身经脉瞬间被毁,灵力停滯,口中鲜血不止,无力的软倒在地。
不远处,一名年仅十六岁的外门弟子李青禾正独自对抗两名黑衣人。
他本非战力出眾之辈,只是因值守轮岗恰逢其会,被迫捲入这场风暴。
但他手中紧握的並非普通长剑,而是师尊临行前赐下的“鸣蝉剑”——一柄通体透明、薄如蝉翼的法剑,剑身流转微光,似有清音暗藏。
面对双敌夹击,李青禾不敢硬拼,只能凭藉小巧腾挪之术周旋。
他身形矮伏,剑走偏锋,每每在刀锋即將及体之时险险避过。一次闪躲中,他故意卖了个破绽,诱使左侧敌人挥刀猛砍。
就在对方力道用尽的瞬间,他猛然矮身滑步,剑尖自下而上撩起,正中敌人腋下空档。鸣蝉剑轻巧切入,割断动脉,那人惨叫一声便已倒地。
另一人见状大怒,一刀横斩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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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禾来不及收剑,只得翻滚闪避,却被刀风扫中右臂,鲜血直流。
他咬牙忍痛,左手迅速从怀中取出一张“雷鸣符”,贴於剑脊之上。
灵力催动,符纸燃尽,剎那间剑身爆发出刺目电光,伴隨著一声清越震颤,剑气如雷霆迸发,直贯敌人心口。
那人胸口炸开一个碗口大的窟窿,连哼都未哼一声便仰面栽倒。
李青禾拄剑喘息,额上冷汗涔涔,右臂伤口汩汩冒血。
但他没有退缩,反而强撑起身,朝著下一个阵眼方向奔去。他知道,此刻每一个活著的人,都是守护宗门的基石。
而在北侧高阁之上,三位擅长阵法的长老正全力维繫“三才威压阵”的运转。
这座大阵是九天宗歷代先贤心血凝聚而成,能匯聚天地灵气,压制外敌入侵。然而此刻,阵眼中的灵石已然出现裂痕,光芒明灭不定,显然是承受了巨大压力。
“第七块灵石即將碎裂!”白须长老厉声提醒。
“换备用!”另一位长老迅速从怀中取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灵石,小心翼翼嵌入槽位。然而刚一接触,灵石便发出“咔嚓”一声脆响,表面浮现蛛网般的裂纹。
“不行,外界压力太大,灵石纯度不够!”第三位长老急道。
三人对视一眼,皆看出彼此眼中的决然。
“以血养阵!”白须长老毅然割破手掌,鲜血滴落在阵盘中央。其余二人毫不犹豫跟进,三人精血交融,注入阵基。
霎时间,阵纹亮起赤红光芒,原本萎靡的大阵竟重新焕发威能,一道耀眼光幕自头顶扩散而出,笼罩方圆数百丈,將数十名黑衣人尽数压伏在地,一时间竟无法起身。
但这代价极为沉重——三人面色瞬间苍白如纸,气息虚弱,几乎站立不稳。
另一边,藏书阁方向火光冲天。
一群黑衣人趁乱纵火,意图焚毁宗门典籍。值此危急时刻,十余名文修弟子挺身而出。
他们术法平平,却精通符文之道。
为首之人乃藏书阁执事苏砚,他手持一支玉笔,蘸取硃砂,在空中疾书符咒。每一笔落下,便有一道金光浮现,化作“禁火符”飞向烈焰。
“天地有正气,烈火不可侵!”苏砚朗声高诵,声音穿透火海。
其余弟子亦齐声应和,各自施展所学。
有人绘製“降水符”,召来漫天雨雾;有人激活“聚灵阵”,此刻聚的不是灵气,而是火焰。终於,在眾人合力之下,大火渐被扑灭,珍贵典籍得以保全。
而在最激烈的中央广场,战斗接近尾声。
即便主力已被歼灭,仍有零星死士藏匿於暗处,伺机偷袭。
一名偽装成伤员的黑衣人突然暴起,手中匕首直刺一名正在包扎伤口的年轻弟子后心。
千钧一髮,一道身影横空掠至,正是刚刚赶来的內门大师姐楚云锦。她手中红綾一扬,红光如匹练,瞬间將那人抽飞出去。
“別鬆懈。”楚云锦低声叮嘱那名弟子,“真正的考验,往往在你以为胜利的时候。”
说完,她便转身赶往下一处爭斗中。
天光大亮,战局也逐渐明朗。残余敌人或死或俘,再难构成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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