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良回到居所不久,正立足院中亭台阁楼中,抬眼望著天际,看那星辰点点,似若有所思。
忽然,山脚下传来一阵异动,嗡鸣声如蜂群扑耳,刺得他精神一振。
手指轻点眉心,神识瞬间铺展而出,如同蛛网般向四面八方蔓延探查,以他炼神境圆满的修为,自然不可能覆盖整座朝阳峰。
虽不能得知山腰与山脚下的情况,但是山顶数里范围却能瞭然於心。
过了小半刻钟,吴良无奈摇头,並未捕捉到任何风吹草动,只得纵身一跃出了庭院,直奔议事殿。
然而,议事殿也一切如常。他自然不能干等,一路寻著山道阶梯往下走。途中,他终於收到长老与弟子的传讯符。
“这就按耐不住了吗?”吴良嘴角上扬,似在嘲讽。他並无多余动作,只是背著手急速下山。
因步履匆忙,外加灵力加持下,不多时便来到半山腰会议广场。
这里平日间人烟稀少,除非有重大会议,或者宗门活动,会召集弟子来此聚会。前些日子他上任宗主之位,便是於此地召开大会。
仔细打量一圈,广场上已经聚集不少內门弟子,甚至有不少外门长老,与执事长老。
眾人见到宗主到来,纷纷见礼,接著便是炸了锅般的议论纷纷。
“眾长老与弟子稍安勿躁!”吴良抬了抬手,语气不重却压过全场杂乱声响。
一时安静下来。
吴良这才朗声开口,“如今局势有变,我就长话短说,宗內出现叛徒勾结外部势力,意图动摇我宗根基。诸位立刻布置防护阵法,严阵以待!”
说完,他目光如炬的盯著上山道路。
数十名执事长老与內门弟子听的目瞪口呆,回过神来,眾人也不管消息真假,宗主亲自下令,他们自然配合行动,开始掏出阵旗布置起来!
足足过去大半盏茶时间,吴良顿时察觉异常,神识再度展开。
北麓山道方向,数十道陌生气息正疾速上山,灵力波动驳杂不纯,却带著刻意压制的杀意,仿佛一群潜伏已久的毒蛇悄然吐信。
东侧,西侧也有不同程度的纷乱响起,唯独正面十分安静,想必是三长老邱鸿已经带人行动起来的原由。
吴良没有半分迟疑,反手取出一只青铜號角,三长两短的音律隨之吹响,清越而急促的號音划破夜空,直衝云霄。
足足五声號鸣!
这是九天宗最高警戒令,一旦响起,全宗上下即刻进入战备状態。
霎时间,整座朝阳峰上上下下,仿佛被掀翻的蜂巢,沸腾起来。
灯火次第亮起,映照出无数奔走的身影。弟子们披衣执剑衝出房门,脚步急促却不混乱,迅速奔赴各自预定阵位。
內门弟子手持符籙与法器,外门弟子则持剑列阵,巡防小队在山道间腾跃穿行,传令弟子穿梭於楼宇之间,高声呼喝调度口令,秩序井然。
然而敌人来得太快了。
不同方向的黑衣人已撕裂外围三重哨塔,如同夜色本身化作了利刃,无声无息地切入防线,直奔会议广场而来,黑压压的一大片,不下两三百人数。
其中领头者身披墨鳞战甲,在月光下泛著幽冷光泽,双刃弯刀舞成两团旋风,刀锋过处,灵气炸裂如烟爆开,地面留下道道痕跡。
两名拦路弟子连剑带人被劈飞,砸在石阶上滑出数丈远,鲜血在地上画出两道笔直的红线,场景触目惊心。
“所有弟子长老听令,就地诛敌!”
吴良对著身后下令,隨即腾身而起,落於高台之上,他俯瞰战局,目光如鹰隼扫视猎物,冷静而锐利。
就在此时,那人忽然抬头,面罩滑落半寸。
一张曾被逐出门墙的脸露了出来——赵无归。十年前因同门相残、勾结外宗被逐出山门。
据说他后来投靠了某个邪修门派,从此销声匿跡。没想到今夜竟杀回来了,带著满身煞气与復仇之火。
“十年屈辱,今夜血偿!”赵无归狞笑,声音嘶哑得像砂纸磨骨。
吴良居高临下盯著对方,声音冰冷刺骨:“赵无归,九天宗引你入门,传你修炼心法,给你修炼资源,不懂知恩图报也就罢了。如今倒好,反而向师门挥动屠刀,你真该死!”
赵无归一愣,显然没料到这时候还能被指责,他怒火更盛:“少废话!今日我要踏平九天宗,杀!”
话音未落,他身后大批黑衣人四散而开,三人一组,从各个方位发动袭杀,九天宗的弟子自然不甘示弱,纷纷挑选对手展开反击。
一时间广场上混乱不堪,数百名修士爆发混战,大多数为链气境,也有数十筑基境修为。
一名黑衣人掏出黑布口袋,抖手洒出一片灰雾,几名靠近的弟子当场呛咳倒地,脸色发青,四肢抽搐,显然是中了剧毒。
吴良眼神一凝,屈指弹出一道灵光,正中那袋毒粉,轰然炸开一团绿火,火焰中夹杂著刺鼻腥臭,持袋者惨叫一声栽倒在地。
另一名黑衣人摸到阵旗旁,刚要拔旗,吴良脚尖轻点,身形如纸鳶飘落,一掌拍出,灵光炸开。那人像是泄气的皮囊般瘫软下去,口鼻渗血,再无动静。
混战愈演愈烈。
广场之上,符籙爆鸣此起彼伏,火雨倾泻、冰锥穿空、雷电纵横交织成网,將夜空照得忽明忽暗,宛如白昼与黑夜交替上演。
剑光交错间,灵器碰撞之声不绝於耳,每一次撞击都激起一圈圈灵力波纹,震得附近屋檐瓦片簌簌掉落。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