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显然不止一次发生过地火煞气泄露。通过仔细观察发现,七煞钉具有抽取地底煞气的功效,再藉助引煞阵侵入镇峰碑!

如此一来,便可做到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长期破坏碑內的阵法之力。

此刻镇峰碑破损严重,说明镇压禁制已经濒临崩溃,可能只差最后一线。

吴良闭上眼,脑中快速串联所有线索:

数月前上一任宗主暴毙,缘由尚未查明,直至今日走完流程他接管九天宗。

无意中闯入天灵峰隱秘洞府藏玉简,提及“逆脉引煞”;

又恰逢地玄峰灵脉失衡,峰主態度不明;

又遇天云峰调度混乱,疑似人为干扰;

如今幽渊谷镇峰碑遭破坏,地火煞气外泄……

多处异常,看似独立,实则互为因果。有人在针对密谋摧毁九天宗的根基,而且手法极其专业——知道什么时候该动手,也知道怎么避开高层察觉。

最关键的是,能做到这些的,绝不可能是普通弟子,甚至不是一般外门长老。

必须有权限接触各峰机要,能自由出入禁地,还能调动资源布置阵法。

“有內鬼。”

而且地位不低!

吴良睁开眼,神色已完全冷静。没有愤怒,也没有惊慌,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清明。

他从纳灵戒中取出一枚空白玉简,输入灵力,开始记录所见所闻:

镇峰碑现状,包括表面残缺、裂痕分布、符文残存情况;引煞阵特徵,七根铁钉的位置、材质分析、邪气流动轨跡;

煞气浓度数据,每隔十丈测量一次,绘製变化曲线;地脉震动频率,结合先前监测记录,推演爆发临界点;

残留符片成分检测结果,確认是否含有外来灵力残留……

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力求完整还原现场原貌。

录完后,吴良將玉简收入纳灵戒,又捡起那半片炸裂的测灵符残片,用特製布帛包好,妥善存放。

临走前,他最后看了一眼那块破损严重的石碑。

“还能撑住吗?”他低声问,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吞没,像是在对碑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再多撑一阵子,我会想办法的。”

只因凭他一人破不了引煞阵,也取不出七煞钉。

转身离去时,他顺手在石窟入口布下一道简易预警符阵——一旦有人进出,符阵会自动损毁並释放微量灵波,虽不足以传回主峰,但足够他在归途中感知到异常。

一路上,他不再贴壁缓行,而是加快脚步。雾气依旧滚烫,热浪扑面,但他已无暇顾及。

脑海中反覆推演整个阴谋的时间线与执行路径,试图找出那个最关键的破绽。

是谁最先动的手?谁有权调阅各峰禁地日誌?谁能在不惊动守阵弟子的情况下,潜入幽渊谷布阵?

又是谁,能在十年间不动声色地操控多条线索让一切看起来都像偶然?

线索太多,却又彼此割裂。唯有將它们一一串联,才能看清背后的影子。

走出幽渊谷外围时,留守弟子立刻迎上。

“宗主!您没事吧?我们刚才看到谷內有红光闪动,还以为您遇险了!”

“没事。”吴良摆手,语气沉稳,“你们做得很好。现在立刻回去,按原计划封锁谷口,任何人不得靠近。我去主峰擬造密卷。”

“那……要不要通知其他长老?”

“暂时不必。”他顿了顿,目光深远,“有些话,得当面说,也只能当面说。”

说完,他身形一闪,朝主峰方向疾驰而去。

山路崎嶇,夜风呼啸。他一路未停,穿过三座偏峰,终於抵达朝阳峰脚下。

主峰灯火通明,守卫森严,两名执法弟子持剑立於阶前,神情肃穆。

吴良踏著石阶一步步向上走,脚步沉稳,衣袍已被汗水浸透,却始终挺直脊背,气势如山。

殿外广场空无一人,只有几盏灵灯静静燃烧,洒下昏黄光影。他站在殿门前,伸手摸了摸纳灵戒中的玉简和符片残骸,確认一切完好。

然后,缓缓抬起手,准备叩门。

就在这时,指尖触到门框的瞬间,他忽然停住。

一道极其细微的刮擦声,从门缝里传出——像是有人在里面,用笔尖划过竹简,沙沙作响。

屋里有人!

议事殿不仅仅是议事,还有诸多卷宗与重要典籍,乃至机密信息。

吴良的手停在半空,没有收回,也没有继续敲下去。

他屏住呼吸,五感全开,將神识延伸出去。那声音断断续续,节奏稳定,显然是在抄录或修改与书写。

可此刻,竟有人在他未归之时,擅自进入议事殿,翻阅机密?

他悄然退后半步,足尖轻点地面,身形如影般贴墙而立,同时从纳戒中取出一枚微型侦测符,轻轻拋向屋檐角落。

符纸无声展开,化作一缕几乎看不见的灵丝,顺著瓦缝滑入殿內,悄然附著在横樑之上。

片刻后,灵丝传来微弱反馈:殿內確有一人,盘坐於案前,身披灰色长袍,袖口绣有淡金色云纹——那是內务司副使的標识。

內务司……掌管宗门文书流转、档案保管、日常调度。

一个能接触宗门机密的高层管事。

吴良眼神渐冷。

原来如此。难怪各峰事务接连出错,调度混乱却无人追责;难怪幽渊谷异动迟迟未报;难怪自己每次提出巡查,都会被以“琐事繁多”为由拖延。

有人在幕后掩盖痕跡,而这个人,正坐在主殿之中,篡改记录。

吴良缓缓收回灵丝,將侦测符彻底湮灭,不留丝毫灵力波动。隨后洋装漫不经心来到门口,他深吸一口气,终於抬手,重重叩响了殿门。

“咚——咚——咚——”

三声清脆,响彻寂静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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