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已足够震惊。

“九峰非九”?

宗门自立派以来,九峰並立,人人皆知。若非九座,那多出的一峰在哪?又为何被抹去?难道歷代掌门都不知情?还是……有人刻意隱瞒?

而“一脉断於西”——天灵峰正在宗门西侧,眼下灵流错乱,莫非正是那“断脉”所致?

若真是如此,那近日来弟子修炼频频走火入魔、灵田作物枯萎、护山大阵失灵……一切异常都有了源头。

至於“逆脉引煞”想不通。

“血祭启门”……他更不敢再往下想。

这类词一旦沾上,往往牵扯禁忌,稍有不慎便会引来心魔反噬。

他曾听宗门前辈提过,上古时期有邪修以万人精血开启“幽冥之门”,导致方圆千里化为死地,最终被正道联手剿灭。

正欲再查玉简背面是否有隱藏铭文,忽觉耳畔一动。

不是风声。

是脚步。

“嗒、嗒。”

湿石被踩踏的声音,由远及近,节奏稳定,每一步间隔几乎完全相同。

来人走得不快,却极有目的性,显然是熟悉此地路径的老手。

更诡异的是,那脚步声並未激起任何尘埃飞扬,说明对方极可能掌握了敛息匿踪之术。

吴良立刻掐断灵力输出,將玉简迅速收入纳灵戒,屏住气息,收敛灵力波动,儘可能隱匿行踪。

这是他多年行走险地养成的习惯——面对未知的人或事物,都要提起十二分精神小心应对。

青铜匣原样合上,丹药不动,放回原位。他退后两步,目光扫过四周,最终落在刚才布置的三枚灵石上。

其中一枚仍在微微发亮。

他疾步返回通道入口,蹲身將那枚灵石轻轻拨动半寸,使其能量流向略微偏移。

这样一来,残阵会误判为自身修復完成,產生一次短暂的灵气回涌现象,足以迷惑来者的探测手段。

若是寻常探阵之人,定会以为此处无人侵扰,机关自行復原。

做完这一切,他没有从正路退出。

而是沿著洞壁左侧一道隱蔽藤蔓缝隙钻出。那里是他进洞时就留意好的退路——藤根盘结,形成天然夹层,外看毫无破绽,內行可通崖外密林。

吴良身形一矮,悄无声息滑出洞外,借浓雾掩护,迅速绕至十丈外一块巨岩之后,伏身藏匿,以免打草惊蛇。

刚站定,便见一人影自山道转角缓步而来。

灰袍,束髮,手持一根木杖,步伐稳健,每一步都精准避开路上湿滑青苔。

那人並未直奔洞口,而是在距入口五步处停下。

低头看了看地面残留的脚印痕跡,又抬头望了望藤蔓遮蔽的岩缝,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一下,似笑非笑,又似怒非怒。

吴良屏息,手已握住佩剑。

那人却没有进一步动作,只是转身离去,背影融入雾色,如同从未出现。

等足一刻钟,確认再无异动,吴良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气息如烟,在冷雾中散开。

他低头陷入沉思,宗门已经被其它势力渗透。它像一颗埋下的种子,等待破土而出的时机。

线索发现了,但引发更多问题,那便是如何应对这场宗门危机,绝非解决表面乱象那么简单。

他正要起身换位观察洞口动静,忽然发现右手掌心有些发痒。

摊开一看,原本画过“虚影印”的地方,竟浮现出一道极细的红线,像是皮下渗血,却又不痛不痒。红线蜿蜒如蛇,正缓慢向上延伸,已触及腕骨。

心头一凛。

自己这是中招了?

仔细感知下,不是毒,也不是伤,而是某种古老的印记——具体有何妙用,他目前还不得而知!

这类手段多见於上古典籍记载,称为“诛心咒”,施术者无需现身,只需阵法被破,便会自动侵蚀中招之人的心脉。

吴良盯著那道红线,慢慢攥紧拳头,指甲陷入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

“看来,这场布局要浮出水面了。”

雾更深了。

远处传来一声乌鸦啼叫,悽厉刺耳,划破寂静。

思量对策的同时,他缓缓起身,目光投向山巔方向。那里,数座山峰隱没於云雾之中,唯有一道微弱的紫光,偶尔从西面一闪而逝。

那是天灵峰。

吴良犹记得刚入门时,宗门长老曾指著那座山说:“那是我们宗门的根基所在,万不可失。”

如今,那根基,或许早已动摇。

他深吸一口气,將一枚备用玉简取出,以灵力刻下四个字:“九非真数”,再妥善收好。

然后,他迈步而出,身影渐渐融入浓雾,朝著另一条路径扬长而去。

他知道,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再有平静。

而这枚玉简中揭露的秘密,也许会掀翻整个宗门的秩序。

但他不在乎,他更在乎若要改变现状,须从宗门內部抓起,然后才能逐步对外扩张与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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