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破台子老子练了三天,你凭什么叫停?”一名弟子满脸通红,声音嘶哑。
“我排號三天才轮到!你占著不走,还讲不讲规矩!”对方毫不退让,剑尖直指对方咽喉。
吴良眉头微蹙,缓步上前。他並未施展神通,只是猛然抬掌,一股浑厚灵力自掌心迸发而出,直衝二人手中长剑。
“鏘——”两声清越剑鸣几乎同时响起,双剑脱手飞出,在空中划出弧线,深深插入远处石缝之中,剑身剧烈震颤,久久不息。
全场骤然安静,落针可闻。
两名爭斗弟子脸色煞白,双腿发软,扑通跪倒在地:“弟子知错!弟子知错!”
“见过宗主!”围观弟子也纷纷躬身行礼,低头不敢直视,心中震撼不已。
他们从未见过吴良与人动手爭斗,今日仅凭一掌之威,便令两柄灵剑脱手飞出,这份修为,远超寻常长老!
吴良立於中央,目光如电,缓缓扫过每一个人的脸庞。
“同门相爭,成何体统。”他声音不高,却像一块巨石压在胸口,令人喘不过气,“你们爭的是练功台,还是命?”
无人应答,只有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
“今日是我初巡此峰,便见刀兵相见,明日是否要血染青石?”他语气渐冷,“即刻起,抄写门规十遍,罚守峰门三日。若再犯,逐出山门。”
两人身体一僵,额头触地,连声道:“不敢!绝不再犯!”
吴良不再看他们,转而面向其他弟子,声音沉稳而清晰:“资源有限,爭抢无益。今后一切修炼资源、练功场地、任务分配,皆按功绩排名而定,谁强谁得。若有不服,可向执律堂申诉,由专人裁决。但绝不允许私下动手,更不允许以武压人!”
人群中顿时泛起细微骚动。
有人神色微动,似有不解;有人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仿佛看到了改变的机会;也有人嘴角冷笑,显然对此不屑一顾。
吴良没有再多言,转身朝峰顶石台走去。
沿途所见,令他心头沉重。
练功区划分混乱,原本应有序划分的区域被隨意占用,不少弟子挤在狭小空间內修行,彼此干扰;几处阵法符文黯淡失光,防护结界几近失效,显然是久未维护所致。
更有年轻弟子三五成群聚在角落閒聊打闹,毫无修炼之意,甚至有人偷偷拿出世俗玩物嬉戏。
登上峰顶,视野豁然开阔。
整座天剑峰尽收眼底:屋舍错落分布,道路曲折蜿蜒,演武场、静修阁、藏兵库依次排列,井然有序的表象之下,却隱藏著诸多破败与混乱。
远处山壁之上,赫然刻著“问道”二字,笔锋凌厉如剑,气势磅礴,可惜如今已有裂痕贯穿其中,像是某种隱喻。
风渐起,乌云低垂,空气潮湿闷热,一场大雨似乎即將来临。
吴良立於边缘,双手背在身后,静静注视著下方的一切。他的身影在灰暗天色下显得格外孤寂,却又无比坚定。
他知道,这只是第一站。
九峰之中,问题远不止眼前这些。长老们的观望態度、弟子间的积怨、资源分配的漏洞、执法体系的瘫痪……每一处都是潜在的火种,稍有不慎便会燎原。
但他更清楚,自己不能再等。
过去几十年,他在各峰之间周旋调和,忍耐蛰伏,积累人脉,只为今天这一刻。
现在他终於坐上了这个位置,就不能再让宗门在內耗中慢慢腐朽。
风吹动他的黑髮,衣袍猎猎作响。
下方弟子陆续散去,演武场上恢復了秩序。有人偷偷抬头看他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练习剑式,动作比以往认真了许多。
吴良嘴角微微动了一下,几乎不可察觉。
他知道,刚才那一掌,不只是震飞了两柄剑。
也是在告诉所有人——新的规矩,已经开始。
雨点终於落下,先是零星几滴,隨后连成细线。
他没有避雨,也没有下山。
依旧站在那里,像一座不肯移动的山。
雨水顺著他脸颊滑落,浸湿了衣领,却未曾动摇他分毫。
天剑峰的清晨结束了。
而属於新宗主的日子,才刚刚开始。
在这风雨交加的时刻,一个时代的转折悄然开启。没有人知道未来会走向何方,但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种变化的气息。
那是一种压抑已久的秩序正在重建,是一种沉寂多年的权威重新甦醒。
吴良望著远方连绵的群山,心中默念:
“这才只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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