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处机一想到何家庄的惨案,眉峰倒竖如剑,心中杀机满盈。

全真和古墓虽然同在一山,却素不往来。

然而就在几月前,两派却生了一桩交集。

近年来江湖中屡现杀祸,养出一道赤练仙子的凶名,她自称师承终南山『活死人墓』,被江湖中人口口相传,慢慢才被人叫作『古墓派』。

全真教被詡为名门正宗,万不能坐视不理,当即向古墓里递去一封信。

信上写道:“全真欲除妖女”…

然而这封信进墓后石沉大海,足足一个多月后才收到回信:

“此乃家事,不劳全真”…

两派之间的渊源复杂无比,这事发展到这一步,只能就此作罢。

他思忖道:『那老妇寻常只在山脚镇子里,採买日常的米粮衣物。

可能正是因为这事,才会现身在离终南山数百里之外。』

丘处机忽道:“赤练魔头今日又灭人满门,此番回全真,丘某无论如何也要向掌教请示,缉拿魔头!』

孙婆婆冷声回道:“全真教好了不起么,若你拿得到人今日便捉到了,怎会两手空空?”

丘处机怒急,顿时把手搭在腰间剑上。

孙婆婆也是搭剑,言道:“莫非是嫌老婆子嘴直,要斗上一场不成?”

突然,“咳”的一声,道人和老妇皆转回身子,目光匯拢一处。

孙婆婆立马收剑,喜道:“清儿醒啦?婆婆这就带你回墓。”

何清怕再不醒,两人便要动手了。

他其实醒了好一会了,只不过不曾说话,一直偷偷观查二人情况,思索对策。

要是两人后续分道扬鑣,仅凭孙婆婆一人,若李莫愁杀回来,他还是难逃一死。

所以必须要留下丘处机。

丘处机摇头说道:“此去终南山路途遥遥,还有妖女暗中环伺,这娃子心神疲累,还是多休息半天再动身为好。”

“不劳真人费心。”

“你!”丘处机立即起身,冷哼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丘某告辞。”

何清猛地起身下床,稳稳跪在地上后,才道:“感谢丘道长的救命之恩,请受清儿一拜。”

丘处机面上怒气稍缓。

“清儿,你怎能跪全真教的人!”

丘处机冷哼一声:“我救他性命,他如何跪我不得?自古以来,江湖规矩便是如此。”

孙婆婆心里一惊:『原来还有这种破规矩么?倒是不好再寻这牛鼻子的不是了…』

她虽作此想,却还是將脸撇向一旁。

全真七子名震江湖,长春子丘处机更是侠肝义胆,江湖上人尽皆知,只见他扶起何清:“丘某既受了你这一礼,便会救人救到底,把你送到地方再离去。

路途遥遥,一齐动身赶路吧。”

孙婆婆猛地转回,脸色纠结,欲言又止,然她最终也没出言相驳,咬牙应下。

何清心里一喜,这下是真解决性命之危了。

思索一番后,他开口询问:“孙婆婆,丘真人。

这镇子离何家庄不远,若回终南山是顺道,能否让晚辈把家中族人埋了?”

大爷毕竟为了救他的命,临死手臂都不曾鬆开些许。古往今来,这人都讲究一个入土为安,要是不耽误事,便尽了这『人事』吧。

丘处机心中讚许,语气幽幽:

“你中毒未解,还愿意浪费时间收敛族人?倒是忠孝。”

说完,背著双手转过身去,面带追忆。

唉,若是康儿也是如此性子,也不至认贼作父…

他望著窗外出神:“罢了,陪你便是。”

……

日头落山巔,晚霞如彩锦。

三人找齐尸首,挖坑合葬了何家族人。

整个下葬过程,何清也不作壁上观,哪怕手脚乏力,还是力所能及的帮忙挖土。

在何清对著坟丘磕了三个响头后。

三人重新上路。

他们赶路的速度不快,只因隔天便要寻药铺中抓药来压製毒性,而且还得时刻防备李莫愁。

这大半月来,何清从未安定下来,难免心力交瘁。

好在李莫愁一次都没有现身过。

加上丘处机时不时用醇厚內力,渡进他的经脉压制针毒。

要不然能不能撑到终南山。

还不好说……

这日,三人抵达终南山脚。

孙婆婆喜极而泣,抱著何清飞奔上山,轻身功夫之快,令丘处机都暗自心惊。

一路石梯陡峭,在抵达如妇人抱著孩子的『抱子岩』后,孙婆婆弃石梯,向右拐入茂密无章的松林。

这是全真教和活死人墓的分界处。

又行一刻,山坳处零星一点墓门映入眼帘。

何清虚弱地呼了一声:“终於快到了。”

墓门越来越近,这才听清无喜无悲的悠扬琴声,正自墓门处响起。

有一雪白裙衫的少女,正坐在墓门前抚琴,她瞧见远处人影,停下琴音平静问去:“婆婆,怎么带了一个少年过来?

墓里不许男子进入的。”

孙婆婆顾不得回应,急问道:“你师父呢?清儿中了你师姐的冰魄银针!”

少女语气平淡:“师父啊,她昨天就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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