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一个大厨学的。”林天笑了笑,手腕一翻,锅铲把鸡肉拨到铁板一边,腾出地方来。

“跟著一个大厨学了几年。”他说著,往铁板空著的地方放了点蒜末和薑片,“嗤啦”一声,蒜香和姜香冒了出来,他赶紧把鸡肉拨回来,和调料一起翻炒。

接下来,林天从另一个保鲜盒里拿出切好的干辣椒和椒,撒在鸡肉上。

红色的干辣椒、褐色的椒和金黄色的鸡肉混在一起,顏色一下子鲜亮起来。

他又加了一勺豆瓣酱,翻炒均匀。

“大哥能吃辣不?”林天抬头问王建军,手里的锅铲没停。

“能,越辣越好!”王建军说。

林天点点头,又往里面加了点小米辣段,接著从保温桶里拿出洗好的青椒和洋葱,切成块扔进铁板里。

青椒的清香和洋葱的微甜中和了辣味,让香气更有层次。

他翻炒著,铁锅上的声音“哗啦哗啦”。

这时候,晚风又吹了过来,带著河腥气和饭菜的香味,王建军深吸了一口,觉得浑身都暖和起来。

“快好了,再等两分钟。”林天说著,往铁板上淋了点生抽,又撒了点葱和香菜。

瞬间,鲜香的味道扑鼻而来,鸡肉裹著红亮的酱汁,青椒和洋葱也吸满了汤汁,看著就让人胃口大开。

他把炒好的辣子鸡盛进一个一次性的大碗里,又从保温桶里舀了一大勺米饭,压实了扣在另一个盘子里,然后把辣子鸡盖在米饭上,淋了点铁锅上的酱汁。

“大哥你的辣子鸡盖饭,趁热吃。”林天把餐盘递给王建军,又拿了双筷子。

“我再给您倒杯热水。”

王建军接过餐盘,热气扑面而来,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鸡肉放进嘴里。

鸡肉外酥里嫩,辣得够劲,却又不会让人觉得烧胃,酱汁浓郁,裹著米饭吃,满口都是香味。

青椒脆爽,洋葱微甜,中和了辣味,让人越吃越想吃。“好吃!”他忍不住赞了一声,又夹了一大口米饭。

林天坐在对面,看著王建军吃得香,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他喝了口热水,说:“你要是觉得不够辣,我这儿还有辣椒油。”

“够了够了,这辣度正好。”王建军头也不抬,筷子不停地往嘴里送。

他这才注意到,鸡肉给得很实在,底下的米饭也满满的,根本不用担心不够吃。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著天,王建军问林天怎么不在厂里好好上班,非要出来摆摊。

林天说:“自由散漫惯了,而且自己这手艺,也不能白费了是不?。”

王建军听了,也是不由得点点头这手艺绝了。

林天笑了笑,没说话,只是往王建军的餐盘里又加了几块鸡肉。“您慢慢吃,不够我再给你加。”

王建军吃得满头大汗,把最后一口米饭扒进嘴里,才放下筷子,满足地打了个饱嗝。“吃饱了,太好吃了。多少钱?”他摸出钱包。

“不要钱,说了请你吃的。”林天说。

王建军拿出一张五十的,递给林天:“哥哥不想占你的便宜,这钱你得收下。”

林天赶紧摆手:“不行不行,大哥,您帮我是情分,既然帮了弟弟,那么这顿饭,就该弟弟请你。”

两人推让了半天,王建军拗不过林天,只好接回钱。

他收拾好钓箱,站起身说:“小天老板,你这手艺好,人也好,以后我夜钓,都来你这儿吃。”

“那太好了,大哥您常来。”林天笑著说,帮王建军把钓箱提起来。

“对了,你怎么不把摊摆到前面的路口去?那边路灯亮,人也多,比这儿强多了。”

林天的眼神晃悠了一下:“我这人隨意惯了,做什么事都是看自己喜欢,而且听说这里鱼获还可以,所以我就骑著车来了。”

王建军愣了愣:“那你晚上摆到十二点,回去不害怕啊?这附近晚上挺黑的。”

“不怕,大哥,你这大半夜黑不溜秋的,还不是也来了。”

林天笑了笑“再说我带著手电筒,还有几把菜刀,真遇到坏人也能防一下。”他指了指摊车的抽屉,“刀就在里面放著,不过到现在也没用到过。”

“我得赶紧去钓鱼了,再晚天就更黑了。”

林天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笑著说:“收到了大哥。祝你今晚钓个大的!”

“借你吉言!”王建军挥挥手,拿起渔具包往摩托车那边走。刚走两步,他又转过身,“对了,你要是再想下去钓鱼,记得找个东西垫在坝底下,別再像今天这样上不来了。”

林天赶紧点头:“知道了大哥,谢谢你啊!”

王建军走到桥边,回头看了眼桥洞下的小三轮,暖黄的灯光里,林天正在收拾餐盘,铁锅上的余温还在,香气裊裊。

他挥了挥手:“走了啊,下次见!”

“大哥慢走,注意安全!”林天也挥了挥手。

王建军提著钓箱,往河边走去。

他想著,今晚的鱼能不能钓到虽然也很重要重要,能吃到这么好吃的辣子鸡盖饭,认识这么个对自己脾气的小兄弟,已经是件很开心的事了。

桥洞下,林天收拾好摊车,把铁盆盖好,又看了一眼河坝底下——鱼竿还在那儿,鱼线在水里飘著。

他想著等收摊的时候,把凳子带著,再下去把鱼竿拿上来,顺便看看有没有鱼上鉤。

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十点半了,再过两个多小时,就能收摊回家了。

灯泡又晃了晃,林天把地上的电线整理好,坐在摊车旁边的小凳子上,拿出刚才没吃完的饼乾,慢慢嚼著。

林天拿出一个摺叠躺椅,又拿出一条毯子,戴著耳机,听著歌。

看著不远处的钓竿。

河面上,鱼线轻轻晃了晃,不知道是不是有鱼上鉤了。

林天一把掀起身上的毯子,拿著一张小凳子,急吼吼的就跳下去。

塑料小凳子在坝顶磕出“咚”的一声脆响,林天顾不上揉被硌到的膝盖,三两下爬到鱼竿旁边。

风把耳机线吹得贴在脖子上,他乾脆一把扯掉耳机,连带著手机塞进工装服口袋。

眼睛死死盯著那根斜斜插在岸边的钓竿,竿梢正像被什么东西拽著似的,弯出个好看的弧度,鱼线在月光下泛著细弱的银光,每隔几秒就往水里顿一下,连带著水面都漾开一圈圈细碎的涟漪。

“好傢伙,这力道,说不定是条大鱼!”林天搓了搓手,之前被风吹得发凉的指尖,这会儿竟冒出点热汗。

蹲下身,快速拿起鱼竿,指尖刚碰到鱼竿的握把,就感觉到一股明显的拉力从水里传过来,竿梢又往下压了压。

林天心里一紧,赶紧调整姿势,左手扶著竿身,右手慢慢往上提,起鱼的时候不能急,得顺著鱼的力道来,不然容易断线跑鱼。

“慢点,慢点……”他嘴里小声念叨著,手腕轻轻往上扬,鱼竿的弧度更大了,几乎要弯成个半圆。

水里的鱼像是察觉到了,突然猛地往河中央衝去,鱼线“嗡嗡”地响,林天只觉得手心一沉,差点没抓住鱼竿。

他赶紧把鱼竿往怀里带了带,脚下往后退了两步,膝盖顶住栏杆,借著力气跟水里的鱼较劲。

林天盯著水面,想看看鱼的影子,可河水黑漆漆的,只有鱼竿的抖动提醒著他,底下的“大傢伙”还在挣扎。

“別犟了啊,跟我走,保准让你进我的鱼护!”林天跟水里的鱼“商量”著,手腕微微一松,给了鱼一点缓衝的力气,等鱼的拉力小了些,又慢慢往上提。

就这么一来一回几个回合,他明显感觉到水里的力道弱了下来,鱼竿的弧度也渐渐变小。

“差不多了!”林天心里一喜,腾出一只手,从一旁摸出抄网。

他把抄网伸到水里,对准鱼竿下方的位置,另一只手猛地往上一提竿,水面“哗啦”一声响,一条银闪闪的草鱼被拉出水面,在月光下蹦躂著,鳞片泛著光,看样子足有六七斤重。

“漂亮!”林天忍不住喊了一声,赶紧把抄网往鱼底下伸,稳稳地把鱼抄了上来。

草鱼还在网兜里蹦躂,尾巴拍打著网兜,溅了他一手的水。

他小心翼翼地把鱼从抄网里取出来,捏住鱼鳃。

“算你运气好,明天就送你去轮迴。”林天笑了笑,走到栏杆边,轻轻把鱼放进鱼护。

他把抄网收起来,又把鱼竿重新架好,调整了一下鱼漂的位置。

做完这一切,他才借著小凳子爬上去,瘫坐在摺叠躺椅上,重新把毯子盖在身上,戴上耳机。

歌还在继续,是首舒缓的民谣,配上河边的风声和水声,格外舒服。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钓竿又动了一下,不过这次的动静很小,大概是条小鱼。

他笑了笑,没有起身——就让它去吧,反正享受会儿自己就要收摊了,这小鱼也脱不走鱼竿。

他重新闭上眼睛,耳机里的歌声还在继续,伴著河边的夜色,温柔地包裹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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